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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驯没有照做,睁着圆的黑眼珠,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韩行谦挂上帘子,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轻声催促:快一点,别耽搁后边学生的时间。

萧驯咬着下唇,艰难地挪上检查床,趴下。

把裤腰纽扣解开。

萧驯深吸一口气,浑身僵硬地闭着眼睛不动。

韩行谦摘下手套,单手按住他的腰让他无法挣扎,另一只手解开他的纽扣,把裤腰向下翻了几折。

他的骨骼很纤细,尤其收紧的腰部,与灵缇犬的身材有相似之处。

萧驯的尾椎延长,一条细细的狗尾巴紧紧夹在腿间,能看得出来他现在有多紧张。

但本应笔直的尾巴骨骼畸形,骨节中间有几处明显的突起。

你不能再穿这种裤子了,尾巴会越来越畸形,也会越来越疼。韩行谦说,陆言他们也都把尾巴露在外边,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omega的生物特征不能自如收回,因为生物特征是腺体细胞增殖以承载溢出能量的表现,omega的腺体小,只能依靠细胞增殖去承载等级升高带来的能量。

我、习惯了。萧驯的声音有些哽咽,小时候大哥二哥追着我踩,说要给我断尾,父亲从来不制止,只怪我转移兄长们学习的注意力。

没关系。韩行谦戴上手套,让他们来。如果灵缇世家有这个胆子的话。

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触碰到了敏感的尾根,萧驯打了个寒颤,身体忍不住发抖。

很漂亮的尾巴,不过需要复位一下。韩行谦说,不用怕,很快。对了,为什么给自己起名叫萧珣?

萧驯嗓音有点哆嗦:珣比驯好听。驯太乖了。

是吗,珣珣。

萧驯愣了愣,正当他走神时,突然尾巴的关节传来一声脆响,伴随着尖锐的剧痛,萧驯冷不防叫了出来,冷汗顿时汗湿了额头和后背。几近昏厥的剧痛中,他嗅到了一股安抚信息素的温柔气味。

好了。韩行谦利索地摘掉手套,坐回诊桌后,抽出口袋里的圆珠笔,回去休息两天就没事了。记得跟后勤换一条尾椎开口的裤子。

萧驯整个脸都在烧,一半是疼的,另一半说不好。

他跌跌撞撞从检查床上下来,系上纽扣想立刻逃出这间要命的诊室,却脚步虚浮,一点力气都没有,晕针似的眼前一黑,重心不稳跌了下去。

韩医生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萧驯摔在了他小臂上,韩行谦用小臂半圈着他的腰拉到身边,轻声说:跑什么。

alpha锐利的气息把萧驯整个人都包裹住,萧驯比他矮半个头,完全处在被掌控的劣势中。

韩行谦垂眼注视着怀里小狗滚烫的耳朵,低头淡淡地说:诊费,刷卡。

他从萧驯裤兜里拿出饭卡,贴在读取器上。

您好,本次消费共 一百二十一元七角。

下午的训练萧驯也没请假,在格斗教室见习,正过骨的尾巴卡在没有开口的裤子里很难受,他总是忍不住蹭两下。

小时候这是他最痛恨的部位,藏在裤子里免得人看,免得被踩被拉扯,还要随时提防被恶作剧的大哥截断。

灰色的,细细的,好看吗,总觉得是安慰。

下午训练结束,特训生们在更衣室换衣服洗澡,萧驯躲在隔间里,把尾巴从拥挤的裤子里放出来松一松才舒服了些。

忽然,陆言从隔壁隔间探进来半个脑袋问:晚上吃啥?

俩人忽然沉默,气氛尴尬了十几秒,陆言看见了萧驯屁股后边慌忙藏起来的东西,芜湖了一声。

他把自己带尾椎开口的裤子脱了,剩下一条小裤衩,屁股后边的白色毛球晃来晃去,颠颠钻进萧驯的隔间:我们换换,你先穿我的,我尾巴短不怕压。

萧驯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脸又滚烫起来。

第91章

兰波在水中的速度极快,几分钟内就从水下接近了虎鲸群,十几头虎鲸正凶猛地攻击一艘人类商船,硕大的头颅撞得船只摇摇欲坠。

虎鲸感觉到了王的气息靠近,纷纷平静下来,给王退开了一个位置。

兰波在这些巨大的动物面前看起来十分纤细渺小,但凶猛的虎鲸却整齐地排开,头向下低,鱼尾上下摆动,以示对王的尊敬。

nali?(发生了什么/怎么了)兰波问。

虎鲸群的领头回答,船上有奇特的气味,他们很好奇,见船上没有武器,就想弄下来尝尝。

兰波嗅了嗅融入海水中的丝缕气味,气味很熟悉,似乎是白兰地酒的味道,但又和运送酒的货船气味不同,里面掺和着血腥味。

兰波放电吸附在货船外壁,像蜥蜴般贴伏在铁壳上飞速向上爬行,趁着甲板上的船员注意力都集中在袭击船只的虎鲸群上时,兰波绕到他们背后,无声地潜入货舱察看情况。

货舱中温度计显示房间只有4摄氏度,和一个大型冷藏室差不多,其中堆放着标有序号的蓝色集装箱,集装箱四周都是完全封闭的。

兰波把耳朵贴在集装箱的铁质外壁上,里面似乎有呼吸声。

他的耳朵逐渐变尖,耳骨变形,生长成蓝色耳鳍,让听力更加集中。

隔着一层铁板,兰波听到了里面微弱的求救声。嗓音很熟悉,兰波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小心翼翼地将身体贴在集装箱附近,黑蓝色的利爪伸出指尖,卡在集装箱的封箱螺丝上轻轻扭动,但螺丝拧得很紧,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卸下了一面铁板的三道楞。

兰波用尾巴缠住铁板的一端,用力拖着向外卷,铁板被卷开,血水哗地涌了出来,把地板淹没,接着,伴着融化的碎冰块,一具又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滚到地上。

堆积如山的尸体中艰难地探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alpha顶着一张血迹玷污的脸被压在尸堆中,他还有呼吸,凭着求生的本能向外爬。

兰波瞪大眼睛盯着他,缓缓瘫坐在地上,指尖微微发抖。

救我。年轻alpha的视线已经十分模糊,看不出面前的生物长有一条鱼尾,只顾着循着兰波身上这股温柔的信息素爬过去,痛苦地向他伸出手,救我

兰波抬手想要牵住他,但却在指尖相碰的一瞬,年轻alpha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头朝下栽倒在地上。

no,no。兰波抓住了他,把他拽到怀里紧紧抱着安抚,randi?wei?

但毫无作用,他的整条脊柱被手术切开后缝合,伤口化脓严重,因感染而溃烂的伤口隐约露出森森白骨。

死在他怀里的alpha长着和白楚年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黑发和同样的黑眸,眼角翘起来,像一瓣桃花。

货船在热带洋流中漂浮,兰波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冒了出来,他缓缓抬头,仰望面前的尸山每一具尸体都穿着同样的一次性实验服,雪白的皮肤毫无血色,黑发被污血黏合打绺,身体布满缝合伤口,几乎每个人都严重感染,大部分已经死了,还有几个昏迷的也不过在苟延残喘。他们共同拥有一副同样的面貌,他们都和白楚年一模一样。

兰波有些慌张,把alpha放在地上,爬到第二个集装箱边,拧开螺丝,里面同样是死于反复缝合感染的尸体,无论身型还是长相都与白楚年别无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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