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不胖多(1/2)

她皱了皱眉,索性一把揽住时雨露,把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问:怎么不擦干?

时雨露挣扎了几下,却发现阮绿棠的臂膀比看起来有力得多,她挣脱不动,只好僵硬地窝在阮绿棠怀里,把头尽量往后仰了仰。

我忘记带毛巾了。时雨露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呼吸仍有些不平稳。

她突兀地产生了一股深深的罪恶感,为自己蜷在身边这个二十一岁女孩怀中时无法自控的念头而忏悔。

阮绿棠以下犯上地揉了两把她的头发,揶揄着说道:是因为我没说你可以用毛巾沐浴露,所以你才没用吗?你这么乖的吗?

虽然事实如此,但从阮绿棠嘴里说出来却好像变了种味道,时雨露感觉自己又被嘲笑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反击,索性闭上嘴一声不吭了。

幸好阮绿棠也没再继续下去,只是把夏天凉被往上拉了拉,将时雨露整个包裹其中。

到底是夏天,虽然下了场雨,晚上气温倒也没有很低。时雨露被阮绿棠和凉被挤在中间,很快身上那点寒意就消失了,甚至浮起了一阵燥热感。

时雨露动了动胳膊,想把被子往下掀一掀,可阮绿棠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时雨露动弹不得,只好出声喊她。

阮──她突然想起房客守则,顿了顿,最后换了个称号,棠棠。

阮绿棠好像闷笑了一下,声音中都饱含着笑意:姐姐?

她喊过时雨露无数声姐姐,魅惑的爽朗的委屈的可怜的,可都没这一声带着笑意的、喷洒在她耳侧的动听。

时雨露的心跳又开始失控了,她重重地掐了把虎口,让自己清醒一些,试图重新找回作为姐姐的尊严。

棠棠,离我远一些,我喘不过气来了。

阮绿棠听话地松开手,给她腾出了自由活动的空间。

时雨露立刻又往床边缩了缩,确保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与阮绿棠保持了一拃以上的距离。

阮绿棠冷眼看着她往远处滚,在时雨露又一次退到床铺边缘时,冷不丁说了一声:再动你就睡地上了。

时雨露立马定住了,就地躺在那里,闭上眼睛努力入睡。

可她神经紧绷,四肢僵硬,根本没那么容易进入梦乡。时雨露只好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米白色的天花板一角被一片光晕笼罩,是阮绿棠的月球灯。光晕缓缓流转,深深浅浅的斑点跟着转动,仿佛粼粼的水波。

看着看着,她仿佛也陷入了这片平静的水域之中,脑海中纷杂叫嚣着的思绪逐渐安静下来。

是不是很漂亮?阮绿棠突然开口问她。

时雨露飞快地瞥了阮绿棠一眼,又把视线移到了那片光晕上:很漂亮。

阮绿棠和时雨露一起盯着流转的光华,缓缓开口:打工赚的第一笔钱,就被我用来买了一盏灯。

她笑了笑:当然,不是这一盏了,当时那盏早就坏了。

时雨露说:有人喜欢收集衣服鞋子,但很少会有人喜欢收集灯。

不是收集,阮绿棠纠正她,我只要一盏就够了。

嗯?

阮绿棠说:你不觉得它很完美吗?不会刺眼到影响睡眠,又不会晦暗到令人陷入黑夜。

时雨露轻轻嗯了一声。

阮绿棠又说:我最开始一个人睡的时候经常做噩梦,感觉一闭眼,以前听过看过的那些妖魔鬼怪就全藏进了黑暗处,吓得我整宿整宿的开灯睡觉,但是灯光太刺眼,我怎么也睡不着,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

我经常在想,如果能有人陪陪我该多好啊。

江悄悄说过的话又萦绕在时雨露耳边:她上初中的时候,爸妈一块儿被车撞了,棠棠就成了孤儿。

时雨露心头一酸,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阮绿棠的手掌:没事了,我在你身边呢。

她发觉阮绿棠手指抖得厉害,想必是又回想到了那些不好的经历,时雨露眼眶也跟着酸涨起来,她把阮绿棠的手握得更紧了:我会陪着你的,棠棠。

阮绿棠的手指轻轻搭在时雨露的手背上,偏头过去看她,眼神专注,像是盛着满轮月色。

真的吗,姐姐?阮绿棠低低地问道,你这样说,我会当真的。

时雨露扭头看着她,温柔地弯了弯嘴角:嗯。

阮绿棠开心地笑了起来,手指掠过时雨露细腻柔滑的肌肤,原本松松搭在时雨露手背上的五指便钻进了她手指间的隙缝里,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不早了,快点睡吧。时雨露停顿一瞬,又说,你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的。

阮绿棠被她略显幼稚的话逗笑了,摇了摇头:不用做梦,我现在已经很开心了。

时雨露愣了愣,阮绿棠又说:所以,把我的那份好梦一起送给你吧。

她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虔心祈求。

时雨露心中涌上一阵暖流,嘴角控制不住地翘了起来,她说:晚安。左手依旧紧紧地和阮绿棠牵在一起。

晚安。

停顿片刻,阮绿棠又说:忘记说了,这件衣服你穿起来很好看,姐姐。

这声姐姐被阮绿棠咬在舌头转了一圈,还带着黏黏糊糊的水声,听上去既暧昧又缠绵。

时雨露猛地朝阮绿棠看去,却发现对方已经闭着眼睛沉沉入睡了,刚才那句话似乎只是无意义的睡前闲谈,没有参杂任何不轨的心思。

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剧烈跳动了,一声一声,鼓点般在时雨露耳边敲响,和阮绿棠轻浅的呼吸声融合在一起,为她演出了一首奏鸣曲。

我,好像不太对劲。

时雨露捂着心口,想。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时,时雨露已经不在了。阮绿棠发现自己平躺着睡在床的一侧,另一侧已经被人整理过了,床单褶皱被抹平,被子也平整得像是没人使用过。

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捞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三十分。

阮绿棠有一堂早课,八点半就要到──当代苦难大学生实录。

她坐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等游离九天的神魂归了位,才趿着拖鞋推开了卧室房门。

你醒了?

时雨露坐在餐桌前,从笔记本电脑后探出头,冲她温柔地打了声招呼。

嗯。阮绿棠怔愣地打量着客厅,疑心是哪位田螺姑娘偷偷跑来报恩了,要不然,为什么客厅干净得像是广告里的样板间?

我给你也做了份早餐,在厨房里,等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时雨露指了指厨房,食材是直接从冰箱里拿的,我等下出门再采购吧。

没关系。阮绿棠从卧室进了洗手间,又从厨房走到客厅,发现田螺姑娘不仅打扫了客厅,连她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也一并塞进了洗衣机。

阮绿棠端出蔬菜沙拉水煮蛋,坐到时雨露对面,看着她十指纷飞地在笔记本上打字,神采飞扬的,状态比昨晚好了很多。

许是阮绿棠的视线太过灼热,时雨露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只会这些,可能不太合你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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