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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若明明就在气头上,刚才小连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现在却对这个男子很有礼数,还对他笑。

晋殊安静地看着这两人进了茶楼,感觉自己好像哑了,怎么也叫不出声。

“小连!”赵如嫣也回转了来,“啊,晋殊你也在,杵这儿g嘛呢?”

连觅殷勤地去扶她下马,道:“知若在里面。”

赵如嫣点了点头,就往里走,问道:“在哪间啊?”

身旁没有人回答,赵如嫣一回头才发现晋殊还站在门槛外没有动。

她叫了他一声,“走啊,发什么呆?”

晋殊慢慢抬起头来,忽然抿了抿唇,迈步而入。

茶楼的二楼常设雅间,以竹帘隔断,清幽安静。

连觅一眼看到林知若和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临窗雅间里相对而坐,扬声挥手叫道:“知若!”

待那年轻军官回过头来,他又补了一句:“孟大哥!”

“介绍一下,这是孟泽,他爹跟我爹可是战场上出生入si的好兄弟,“连觅拍着孟泽的肩膀,用一种直男不太能接受的方式描述了他们的发小情:”我要是个nv的,保管就和他订了娃娃亲,哪能便宜赵家了?”

赵如嫣不置可否,对晋殊道:“孟大哥和连二傻子可不一样,虽然只b我们大两岁,但文韬武略样样jing通,现在已经是禁军副都统了。”

晋殊对孟泽还存着点儿敌意,低声去问林知若:“副都统很厉害吗?”

林知若与孟泽在此品茗闲谈了片刻,心境已恢复平和,低声向他解释道:“孟大哥是骠骑大将军之子,以他的家世,这品级自然不算很高,但他十三岁入军营,便不倚仗父亲声名,从最底层的小兵做起,凭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才是他最令人敬佩之处。”

晋殊听着,觉得有点儿不快,忽然抬手又打了她一下。

算不上重,但也不能当轻轻拍一下那么掠过去。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赵如嫣问:“你g嘛?”

晋殊扭过脸去不理,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林知若看着气氛,刚想打圆场,孟泽忽然开口了,“你就是晋殊吧。”

许是常年在军中,他的声音里有一gu无法伪装的沉稳与威严,但语气却很平和。年纪还是少年,但心态似乎已经是个长辈了。

“虽然你年纪还小,但也不能对nv孩子动手啊,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孟泽浅抿一口茶,道:“更何况你还jing于武艺,这么好的身手不用来保护朋友,反而欺她柔弱,真教人瞧不起。”

晋殊张了张口似乎想反驳,却又咽了回去。

这个孟泽和连觅不一样,连觅虽然也能让晋殊哑口无言,但晋殊心里是不服气的,而孟泽平平淡淡地几句话,最后好像还骂他了,晋殊却打从心里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

连觅的关注点显然与众不同,“孟大哥,你怎么知道这小子jing于武艺?”

孟泽淡笑道:“他走路无声,你没发觉么?”

连觅把头摇成个拨浪鼓,忽然扭头对晋殊道:“哎,起来走两步我听听?”

晋殊没理他,用一根食指在林知若背上轻轻地挠。林知若看他神态就知道他知错了,心里不由得对孟泽好生佩服。

她为了这件事,跟晋殊从昨晚闹到现在,而孟泽今天才第一次见晋殊,却只凭几句话就让他明白了这个道理。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遇到你们几个,”孟泽提议道:“我在东巷那边有个院子,现在这个时候,羊r0u应该已经烤好了,要不要一同去尝尝?”

连觅眼睛霎时亮了,“要去,当然要去!孟大哥可真会享受,这初雪的天儿吃点羊r0u喝点小酒可是最舒服不过的!”

话音未落,赵如嫣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少,喝,点!”

连觅赶紧讨饶:“我就喝一壶,不,半壶!真不多喝!”

孟泽,连觅,赵如嫣三人纵马而行,奇怪的是,晋殊一贯不ai乘马车的,这回却窝在林知若的马车一路悠悠地被载了过去。

到了孟泽的院子,林知若怕他在车厢里待久了忽然受寒会伤风,于是拿一件斗篷将他裹了个严实,才让他下车。

连觅出来接人,看见一个披着白兔毛斗篷的背影站在门口,还以为是林知若呢,过去就问:“那小子呢?不跟你一起的吗?”

晋殊转过身来,他还愣了半天,忽然爆发似的哈哈哈哈笑了一长串,“这,这是哪家的小闺nv啊?哈哈哈哈哎哟喂不行我忍不住……”

屋里几个人闻声全跑了出来,看见晋殊之后的反应也跟连觅差不多。

只因晋殊被从头到尾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白皙绵软的小脸,毛茸茸的眼睛,红嘟嘟的嘴儿,再加上他个子又矮,穿着林知若的斗篷,可不就像个小闺nv吗。

林知若下了马车,见众人围着他笑,忙过来将晋殊拉到身后,道:“有什么好笑的,吃你们的酒去!”

晋殊不知是记着孟泽的话还是怎么着,一直都没有恼羞成怒要动手的样子,直到一个玉雪可ai的小姑娘从屋里蹦了出来,甜甜地冲他叫了一声姐姐:“这位姐姐眼生得很,是林姐姐的朋友吗?”

晋殊终于绷不住了,三下两下解开了斗篷,往林知若怀里一塞,低声道:“我就说不要了!”

那小姑娘啊地一声,脸上一红,道:“是,是哥哥呀。”

晋殊扭过脸去没有理她。

孟泽搂了nv孩的肩,笑道:“这是舍妹,一向不大懂事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又低头冲nv孩道:“小誉,这是晋殊哥哥,不但是你林姐姐的好朋友,还是教如嫣姐姐功夫的师父呢。”

孟誉是这群小伙伴中最小的妹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宠被人让的,陡然见到一个不给自己好脸se的人,再活泼的x子也放不开了,只怯生生叫了声:“晋殊哥哥。”

连觅过来搂了晋殊的肩,把他往里屋推搡,“行啦,小誉才多大,人叫你一声哥,你也得有个当哥的样子,来来来,喝酒喝酒。”

孟誉去牵了林知若的手,悄声问道:“林姐姐,我是不是得罪晋殊哥哥了?”

林知若怀里还抱着那件斗篷,笑了笑,道:“他对谁都是这样的。”

屋外飘着细细的雪,屋内烧着热烘烘的炭,羊r0u烤得外焦里neng,撒上大把佐料,香得g魂儿。

孟泽毫不吝啬地提出两坛好酒,酒香混着烤r0u的香味儿,熏得每个人都红了脸。

一坛酒见底,连觅已经抱着晋殊开始称兄道弟了,第二坛酒才喝一半,几个人已经醉的醉,睡的睡,乱七八糟地发酒疯。

林知若也饮了几杯,靠在角落里熏熏yu睡,朦胧中似乎听到赵如嫣在跟那个羊头拜把子。

过了一会儿,晋殊下肢瘫痪似的爬了过来,用两只满是孜然和辣面子的油爪子捧住了她的脸,悄声说:“我昨天看到你脸上有一道疤,”他用拇指在她脸上摩挲,“就在这里。”

林知若温柔地用衣袖抹去了他嘴角以及脸颊上的葱花和油星子,问:“你还记不记得我?”

晋殊点了点头,道:“记得呀,我小时候,你还养过我呢。”他歪着头,眼神迷离,“我认得,这是我的飞刀划的,你疼不疼啊?”

林知若摇摇头,低声道:“当时不觉得疼,只怕你一去不回,你果真就没有回来。”

晋殊的脑袋越垂越低,渐渐枕在了她腿上,声音也愈见低迷:“我想回去找你的……可是门主打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睡了过去。

林知若抚着他的头发,忽然想起多年以前,那个小团子仓惶逃走的那天,也是那年的初雪。

谢谢你,终究还是回到我身边。

屋外的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却冻不住心x似火的少年,有人是初见,有人是重逢,都吃着同一块r0u,喝着同一坛酒。这时的晋殊并没有意识到,喝过这坛酒之后,他已经不会再孤独。哽哆哾儘在háitángsんцwц(んái棠書楃)點てΘ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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