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 第54节(1/2)

为什么就连一向站在她这边的母亲这次都袖手旁观了呢。

她不信,一定是苏苑音是说谎。

苏落雪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抓过苏苑音的手,手上恶狠狠地发力,面目扭曲地怒吼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通风报信,是你害了我。”

苏苑音淡笑着甩开被她抓得发痛的手,无波无澜地瞧着她。

却并不接她的话,只是道:“善草堂那场火的主谋是你吧?到回春堂献计是假,你不过只是想找一个靶子来替你转移视线,只是后来善草堂扭转了局势,你气不过一番自己的算计就这么功亏一篑,于是又去找了同我有旧怨的周芜,她知善草堂背后的人是我,必定会来落井下石,善草堂里那些寻衅滋事的亦是她派来的人对吧。”

见她说的半句不差,苏落雪面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意外。

“我之前已经同你说的很清楚了吧,可你还非要来招惹我,所以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其实也不过就是咎由自取不是?”苏苑音凉薄出声。

苏落雪见她竟然就直接将这事给认下,坦荡得倒是半点惧意都没有,是当真没将自己放在眼中忌惮的。

就是因为苏苑音,她才落到这番境地,连最后的孤注一掷都是可笑收场。

“我才是苏家嫡女,苏家唯一的女儿,你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凭什么能够抢走我的一切。”

她睚眦欲裂道。

可任凭她如何口出恶言,如何歇斯底里,都只见苏苑音那清冷的眸中,唯有些悲悯神色。

“我对你已经是手下留情,撞破此事的只有父亲同母亲,总是阖府的宾客都知晓你昨日欲行那般龌龊事,恐怕连整个上京,都再无你容身之地。”

好一个守礼端方不喜不怒,好一个大发慈悲手下留情。

她宁愿苏苑音也能如她一般,毫无理智可言的大怒,全然顾不上半分仪态的出手发泄她心中的怒意。

可是苏苑音都没有。

她从头至尾,都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过,从来都只会高高在上地瞧着自己,总是要用同自己格格不入的方式提醒自己,自己的失态,自己的狼狈。

这才是她最讨厌苏苑音的地方。

苏落雪突然恨意汹涌地奋起,直直朝着苏苑音冲来。

她没想到苏落雪会用这么鱼死网破的法子,失了防备,突然就发起狂来的苏落雪给大力带倒在地,只见苏落雪作势就要来伸手掐住她的颈,她有些抵不住苏落雪的劲儿,被苏落雪恶狠狠地掐得快要窒息。

只耳边听着苏落雪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不会输的,我才不会输,只要你死了就好了,你快去死吧。”

守在外间的春棋几人突然听见房内的动静,当即一拥而入,看见大小姐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要置二小姐于死地,众人哪里还能坐得住,只赶紧将大小姐给拉扯开。

苏齐岳和宋氏刚从裴府回来,听说苏落雪还出手伤了人,苏齐岳冷了脸,只说她劣性难除,当即就吩咐下人连夜将她送到了天一观,让她诵经养性。

苏落雪当真是下了狠手,那些被掐出的印子,落在苏苑音纤细白腻的脖颈上只显得尤为突兀。

夏琴小心给苏苑音抹药,苏苑音却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神了。

只因方才苏落雪突然发难,叫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己同佘涂还没有做完的事,想到了自己未解的身世,想到了父亲,还有萧阙。

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是话,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遗憾的。

她好像突然就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她应是当真心悦他的。

从晨起时开始,她每每一不留神,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浮现出他的身影,心间也总会有一阵难以言明地悸动。

这便就是爱意么?

她现在还答不上来,可是她想去试着找找答案。

可若是对方是萧阙,她亦是有自己的顾虑。

她对萧阙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不知萧阙对父亲那般说只是缓兵之计还是存了旁的心思,再就是萧阙所图不小,若待到他日,那件事当真无可避免,她亦是不愿叫整个苏府都因她之过而受到牵连。

可尽管是做如此想,她却也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感受,暂不论别人眼中的萧阙如何,就只是于她而言,萧阙三番两回救过她,又屡次为她解开危困之局。

还有便就是昨日,她中了苏落雪的药,心神大乱,可后来见到萧阙,她却又能够无端地将心放下,全然交付信任予他。

所以她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倘若萧阙同父亲说的都是真的,亦是心悦于她呢,倘若她能在未来那些事还没有发生之前阻止萧阙的叛乱,那便就也不会牵扯到苏府...

可眼下萧阙就要离京了,她得要先问问萧阙,知晓了他的心意,再考虑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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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斜的时候,又下了一阵子雨。

落日余晖伴着细雨淋漓,街上就只有稀稀疏疏三两行人。

雨闹人静自成一片和谐之景。

“少主,贤妃娘娘抄的祈福经已经悉数交到天一观了,没有旁的人发现。”一个灰袍男子坐在薛鸣岐对面道。

薛鸣岐点点头,笑意中却有几分讥讽。

就连宫中高高在上,特赐封号的贤妃,连祭拜自己的好友时,都不能宣之于众,唯恐招来圣上猜忌。

明明姑父姑母身上的罪证已经洗清,提起那庄事,却仍旧被人人忌讳,讳莫如深。

倒是不知那端坐于龙椅之上的人是不愿意听旁人评论自己的过错,还是他本就心怀有愧。

只可怜他那戎马半生的祖父,马革裹尸为大齐镇守西南几十载,直到现在都等不到杀人凶手的一句歉疚之语。

甚至就连朝中为当年安定县一案请|愿的人也都被明升暗贬,调离上京。

若不是定国公阖府以百年根基威望做筹码,同朝中各退一步,自请退居西南兖州,再也无法撼动永曦帝皇权分毫,恐怕当年的两条人命至今都难以平冤。

恍惚之间他好似听见街上忽远忽近传来一阵铃铛声,时浅时重,打断了他的神思,也冲破了他刚刚心中升起的一层迷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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