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2)

“你表姐?”安柏的脸通红。他穿着睡衣,脚上趿着拖鞋,好像是这屋里的主人。但他很快搞清楚了皮贵和燕娜的关系,一边赶紧给皮贵泡茶,一边喃喃地说:“我怎么从没听燕娜说过她有你这个表弟。”

皮贵看着安柏的穿戴,对他和燕娜的关系明白了大半。他对安柏的憎恶,一下子增加了许多。他直截了当地说:“没想到你在这里,我表姐是单身女人,你来占她便宜是不是?”

安柏的脸更红了,无比慌乱地说:“没、没这回事。是她喜欢我,我刚进大学不久,在北京的一次电视活动中认识的。”

安柏说完这话,好像站稳了脚跟,接着反问道:“皮蛋,在学校时没听说你有这个表姐呀?”

皮贵看着他,尤其是他说话时眼镜片一闪一闪的样子,勾起了他的回忆。当初他由“皮蛋”被叫为“臭皮蛋”,安柏就是其中的领导者之一。班长都这么叫,接下来叫他“臭皮蛋”的人更多了。想到这里,皮贵立即想起了当时部分同学对他的称呼:安眼镜。于是,皮贵立即说道:“安眼镜,我告诉你,燕娜是我表姐这事,需要在学校时向你汇报吗?”

安柏一下子感到气氛不对,立即尴尬地说:“唉,听到学校时大家叫的绰号,挺亲切的。不过,我们都长大了,现在还是叫名字吧。皮贵,你是燕娜的表弟,我很高兴。我们是好同学、好朋友,对不对?燕娜上午去台里开会,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个晚餐,大家在一起要高高兴兴的。”

有正事要做,皮贵决定不再斗气,于是便问道:“你这次来拍电视片,要采访邹小雪是不是?”

“对,对。”安柏有点得意地说,“这部片子上面很重视,我虽说来实习,可片尾的拍摄人员名单中会有我的名字。因为采访邹小雪有难度,而我们是同学,剧组现在都寄希望于我呢。呵呵,邹小雪,当初骄傲的公主,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皮贵没说话,可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从腮帮子颤动的肌肉判断,他正在咬着牙齿。安柏大惑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皮贵没说话,空气仿佛要凝固了,沉默了好一阵,他才用沉沉的、缓缓的声音说:“安柏,我们都曾经是同学,对不对?你还追求过小雪,给她写过几千字的情书。人做事要讲良心,我听你的话,好像要趁机踩小雪一脚似的。我奉劝你,这部片子可以好好拍,但采访小雪,并不是上面的要求吧。你就别出花招了。小雪现在很痛苦,你们让她安安静静的行不行?”

安柏怔住了。皮贵说出这番话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努力回想中学时的情景,邹小雪可从未理会过这个臭皮蛋呀,他如今怎么了,居然维护起这个正眼也没看过他一眼的女生来。不过,人不可貌相,这皮贵虽说没读多少书,可这些年没读多少书而混出人样的人屡见不鲜,说不定,皮贵现在已取得了邹小雪的好感。

于是,安柏用委屈的语气说:“你误解我了,我怎么会趁机踩邹小雪一脚呢?大家都是同学,我其实很同情她。前段时间,我还从北京给她寄过一套书。因为国外的书很贵,她现在又没什么钱,我送她一套书以表同学之谊。哦,皮贵,你现在做什么呢?”

他给小雪寄书?皮贵的心里动了一下,然后说:“我做什么,与你无关。不过我要问你,你在北京还给燕娜打过电话吧?”

安柏承认打过电话。

“你要燕娜联系精神病院,什么意思?要送谁进医院?”

安柏一脸惶惑:“你说什么?我没对燕娜说过这种事呀。”

皮贵的脸阴沉得厉害,他的脑子飞速转动着,安柏惶惑的样子骗不了他,他感到战机就在眼前,突破了这道关,真相就大白了。他想到了对付精神病院小胖娃的办法,人都这样,服硬不服软。

皮贵霍地站起来,一脸凶相地说道:“安柏同学,我希望你说实话,打电话给燕娜是要送谁去精神病院。你说了实话,咱们还是同学;你若不说,后果你没法想象。”

安柏退后了一步,慌乱地说:“皮贵,你疯了吗?什么精神病院,你让我糊涂了。”

皮贵说:“你糊涂我可不糊涂。这样吧,给你几分钟时间考虑考虑,我坐在这里等你回答。”

安柏又往后退,然后进了卫生间。很快,皮贵的手机响了,是燕娜打来的。她说:“皮贵,没想到出了这种事。你和安柏是同学,很好很好。现在,你别让我太为难,我已把你真看成表弟,对安柏我也这样说的,你就照顾一下表姐好吗?”

皮贵和安柏突然相遇,显然让燕娜慌成一团。皮贵的心立即软了,他说:“你放心,我和他不会出什么事,我只是问他,给你打电话是要送谁进精神病院。”

“这事从何谈起?”燕娜显然已经忘了她酒后曾对皮贵谈起过从北京打来的电话。皮贵于是将这事复述给她听。她听后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没说错,这个电话是从北京打来的,可打电话的人不是安柏,你搞错了。”

“是谁?”皮贵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