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观园记】第七十四回:玉人离怀艳裸潇湘,莽将造膝密陈惊案(1/2)

【后宫·大观园记】第七十四:玉人离怀艳裸潇湘,莽将造膝密陈惊案

却说紫鹃,实在耐不得心头惶恐,只怕黛玉病中失了礼数,乍了胆子上前道:

" 姑娘可醒了?快起来了……是子来了……"

弘昼也是近前两步,但见那水墨文章绣帐中,一个素裹的美人儿半身靠在团

枕之上,想是才睡了方醒半歪着。此刻发不挽髻,斜放云鬓,只用一根桃花小绒

线绳半松扎着;玉颜粉面尚未着妆,两条小山眉儿细细弯长,婉转素姿不描如墨;

一对迷离杏眼秋波流转,长睫似月顾盼风流;瑶鼻晶莹剔透,朱唇淡点珪璋;丝

毫不着一星半点人间胭脂之色,当真才信世上竟有这等天造地就之绝色。盖一床

芙蓉花纹锦缎暖被,掩得半段身子挡不住满床处子幽香;披一领粉色桃瓣绒裙睡

袍,遮得绵软体态遮不住先天之妖娆;美目尚自含忧,雪腮略见泪痕,心较比干

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却是那贾府外孙女儿,潇湘馆中林黛玉了。

弘昼以前世之生所知,早就颇为慕仰其人,倒是如今尽拘了宁荣众女,般般

绝色种种花颜受用无边,已非远观臆想,而是可以由着自己性子品到那花香深处

尽自图风流,才偶尔顾不得周全。直到此刻近观其容貌,半梦半醒之间,未着脂

粉一点,更带病容三分,饶是弘昼也香问玉,畅意尽情品玩过如那一众天仙般

美人儿之身子。也不由心下暗叹:世上除了凤姐之俏、可卿之媚、宝钗之淑、湘

云之娇、妙玉之洁,竟然还有这等标致的人儿,便不说这风流袅娜,便是这一等

温酥倦懒之姿,便有一段天然的风流态度。怎得造化如此眷顾,这宁荣两府,便

是这小一辈里,居然有这等许多世外仙子一般之色,真不知是否王母瑶池倾泻再

造于此间。自己却能一并拘禁,尽数一一品玩过来,只供自己那片刻之间之欢愉

兴趣,平日里虽是装得亦是理所当然,此刻难免暗自觉着此系苍天眷顾,自己实

实是有幸的。

那黛玉闻声,迷蒙之间软软殇殇抬目观瞧,见是弘昼,脸色顿时一阵苍白,

切忽之间,却也不知如何想来,收了那份惶恐之色,倒似早已想到,也不惊讶畏

惧,挣扎着欠了身子,弱声道:" 紫鹃,你扶我起来,给人行礼才好……"

弘昼本来威福由己惯了,今儿来自己也不知道想如何,此刻闻声却忍耐不住,

居然温言道:" 你且靠着,何必起来,仔细再受了风……".那黛玉却是脸上添了

一阵醉人晕红,似是喘了几口,也不知是病中实在无力作态,还是天性使然,瞧

着倒似是镇定自若的模样儿,欠身娇喘道:" 子恩怜,我便就这么歪着了…

…连日来有些咳喘,晚上不曾睡好,本是靠会子还养神,哪里想到子临趾…

…是我尽失礼了……"

她如此如道家常,哪里像是一路躲着,性子孤傲有罪,随时候着弘昼雷霆发

落的病中矫奴,倒好似是弘昼素日宠妃或是闺中密友,款款说话,听着倒是亲密,

只是越发显得古怪。那鸳鸯和紫鹃对视一眼都觉着如坐针毡,想要说两句笑话奉

承颜色,也不知此时是否该插个话儿。

弘昼也被她这等口气说的反而有些局促,四周瞧瞧,只窗边有一张椅子,才

想要叫鸳鸯移过来自己坐着,一转念间竟也奇怪了自己:" 这是我性奴禁脔,供

我受用身子魂魄之人,凭是她如何……我怎么还要客气,不敢亲近……" 想到这

里,便不想旁的,亦是落落大方,就在那黛玉身边的绣床上,略略靠着黛玉两条

掩在锦被中的腿儿,就坐了。也是跟没事人一般,竟伸手过去,在黛玉额头上探

了一探,道:" 依旧有些烫……"

黛玉此刻,脸上不动声色,心头却是翻江倒海,一股股难以辨识之激烈心绪

奔涌而来。弘昼这一坐,却是此生此世,这自视孤高绝世的女孩子,与男子最亲

近的一刻,这手儿一探自己额头,亦是此生此世,她头一遭和男子有那一等肌肤

相贴之亲。

她性子向来古怪,若自忖容貌气质,有时便是如妙玉、宝钗等天人亦不放在

眼里;又是个十二分绝顶聪明孤僻之人,论起世人来,除了父亲兄,凡样男

人皆以为是脏的臭的。论身世其实亦是有那一等不幸,母亲早故,老父伤怀寄养

舅族,总有个" 寄人篱下、看人眼色" 的心思。再依仗着祖母疼爱,便越发偏激

了小孩性子,做出那一等冷艳孤僻避了世人的态度来。

哪成想这等闺中小儿女心思,风平浪静时自然有亲族姊妹担待,于那狂风骤

雨之中如何可提及?宁荣两府遭罪,犹如晴天霹雳,自己依着规矩,一个至洁至

傲之女孩子,是要落到那至秽至凄之下场的,她自小知书识礼,虽傲厌世人,却

也想着" 尽女子之德" ,依着其时当世规矩,倘若是宗族之罪,自己既然是女孩

子,便应该依着先圣教训,以身子遭奸受辱至死以赎族罪,自也不好自尽以辱家

门失了女子德行。可怜如此一个美玉般人儿,冰洁如雪一尘不染的,居然要等着

发落,供些粗俗兵丁泄欲,真正想起来生不如死,日夜饮泣,其实是盼作践了自

己身体,就此香消玉殒就罢了。只是两府上那时求死觅活顾着活命都来不及,谁

来理会她?

哪知继尔又是大变,重罪之下居然有所转机,自己居然一眨眼间,又可在园

中居住,不遭风狂,免受狼吻,却又成了当朝王爷的禁脔性奴,真不知是何等九

曲造化。又眼见园中诸女,凭是花容月貌,冰清玉洁,一个个渐渐都送上弘昼枕

席,用身子供弘昼淫辱尽兴,想想这众女侍奉一男荒淫羞耻,那心头恼起来,真

是一时想生,一时求死。后居然凭着凤姐等疼怜,自己又依仗着性子古怪,身子

孱弱,干脆一发儿托病不出躲着弘昼不见。明知这等举动不过是拖日子,也颇会

惹恼了人,真要动了性子,哪怕是自己在病中会被奸死,人要辱,便是只能

由得人辱玩,总是无可奈何的。却抱着三分矫情,三分骄傲,三分侥幸,日日

夜夜拖着。其实这也是一等煎熬。若非凤姐宝钗怜她护她,妙玉常来说佛听琴排

遣,跟前又有个紫鹃,知冷着热,悉心照料,甚至都忍了耻辱,在绣床锦被里和

她欢好、慰藉她一片处子自怜之心怀,只怕早就忧愁而死,那一等喘咳弱症倒在

其次了。

只那一日弘昼装伤跌马园,满园子女子都是供奉迎和,承欢用色,自己本

也不愿太过犯嫌,还是打算去胡乱应付一番,哪知确实犯了痰喘又起不来,就只

得罢了。后来辗转听闻,只为替自己分说,到底一时惹了弘昼之心思,居然自己

闺中金兰妙玉,在那光天化日之下,秋风苦雨之中,被弘昼开苞奸玩。她本以为

惭愧,此等下场当属自己,如何拉扯妙玉,只想求见弘昼求死求罚的,到底是紫

鹃死命儿劝住,那妙玉又来开解自己" 孽缘使然,并非人力可造就" ,才泯然长

叹,知是女儿家无力,纵有那咏絮才花妍貌,终究是女子,只能由得男子摆布玩

弄,才将将罢了。

自那之后,身子时好时坏,自己亦说不清自己心思究竟如何。有时想着弘昼,

也有那一等恨恨之心,总以为园中诸多女孩子,被自己子如此摧残凌辱,若只

是贪恋女色也就罢了,却还用尽些花样儿来凌辱众美,哪里是作养脂粉,分明只

是一味淫乐,想想也是暴殄天物;有时却又觉着自己这等倨傲,害了闺中姊妹不

说,未免也失了分寸奴德,即为了性奴,就该承欢雨露,这是自小儿教养,如今

怎么抛到脑后,岂非成了那一等有才无德淫丧之女;有时又觉得得过且过,自有

那紫鹃伺候自己,也是过一日是一日;更有时和那紫鹃缠绵摸时,也想着,可

笑园中诸女,争奇斗艳,巧设机关,不过是取悦人争宠,若以自己这等才貌,

若肯用心思在这上头,安知不能艳压群芳,一举压倒众人,才好叫宁荣众美知道

自己呢。

如此胡思乱想多了,却越发添些脾性,除了妙玉偶尔来时总是温婉相待,旁

人来瞧她,一时是和气,一时却又恼了,若关问几句,便又是哭。除了凤姐、宝

钗等还常差人送些东西于她,旁人也实在受不得她这小性子,越发由得她一个人

度日了。

她亦曾反复想过弘昼或召幸自己或来潇湘馆里赏用奸污自己时,自己该当如

何应对。那妙玉、宝钗亦怕她一时性子起了胡闹自己吃亏,也曾几番暗暗提醒她

乐天知命。奈何她天性傲洁,想到要以自己这等温香软馨、冰清玉洁的身子去给

子玷污玩弄亦就罢了;要自己含羞承欢、密语娇音甚或乃至着意风流去取悦

子,却是思及即是恨耻难当,那午夜梦之间,常是独自饮泣,若非有那紫鹃,

一则悉心看护伺候,二则和自己假凤虚凰,恩爱缠绵,倒好似引导了自己" 床笫

之事,非一味淫贱,亦不过如此,尚有有一等欢愉滋味" ……只为自己筹备着见

弘昼。她感念紫鹃、妙玉、宝钗等也是一心替自己筹谋,免不了也偶尔安慰她们

几句:" 只管放心,我虽小性子,却断然不敢逆了人心意。何况自小读书,总

知尊卑奴之礼……"

只真到了此时,自己已经不可逃脱,一身当得侍奉伺候的男人,近在咫尺坐

在自己绣床之侧。亲昵狎近,与自己几乎挨上了身子,呼吸之前已闻一股股奇异

男子气味,她却也不知自己如何了断。那愤骂求死之心没了,倔強违逆之心亦罢

了;曲意奉承之心没了,哭诉哀求之心亦罢了;竟连素日来那时刻缠绕自己的一

片惶恐畏惧之心,亦不知抛到了哪里。芳心焚乱之下,竟是一个" 祸福生死由天

命,可笑人力何穿凿" 的念头。倒干脆款款由天,只是淡淡答对,好似没事人一

样。只是弘昼此刻,手脚儿上来,在自己额头上一探,那男女肌肤一触之下,心

头难免一阵抽搐痛楚,一个死死压抑着的念头又在冒出肺腑来:" 我居然给子

就这么摸了……男女授受不亲,便是摸摸额头,也是摸身子。头他要摸我头发

怎么办?摸我脸蛋怎么好?他若来隔着衣衫摸我奶儿,我又该怎生应对?他若此

时掀开我被窝,我下头只穿了内裤一条,岂非都给他瞧了去,我那腿儿如此纤细

玉骨嫩如新笋,他看见了必要摸玩才罢……我又如何是好?" 猛然觉察,自己若

是此时一等胡思乱想下去,更要乱了方寸,小小咬咬玉唇,咬出一阵生疼来,才

算止住了自己那一等没边的胡乱想头,努力继续扮着平常,淡淡道:" 奴婢身

子一向便是如此,是我自己向来作践坏了,哪里敢劳子废心……"

她越如此,连身后紫鹃鸳鸯都越发觉得受不得。本来以弘昼身份,黛玉又是

时常不见的关节,或该支吾,或该请罪,甚或慌乱无语、惊慌失措都是妥当的,

至险恶时,哪怕是开口求告也是有的,如此平淡说辞,却怎么听来都有三分讥刺

之意,却如何是好。还是紫鹃忍耐不得,想着说两句话儿叉开话来,又只如提醒

黛玉一般,只笑道:" 姑娘也是昨儿咳得实在厉害,用了几剂药,也不见个效用,

子园子本来惦念着,也不敢去接……今儿也不见好些,是我昨儿晚上怕药煎

重了,才透了透窗子去去味,只是到底怕屋子里凉了,又让姑娘晚上睡得不实,

这会子亦有些迷瞪了……"

弘昼此时亦觉察出来屋内气氛古怪,只是他到底是当家事之人,倒拿得住,

转过头,冷冷看紫鹃一眼,倒唬得紫鹃低了头也不敢再说话。自己也一味淡淡道:

" 来瞧瞧你,自然是瞧瞧你病,也是瞧瞧你人……"

说到这里,也不知下头该如何说话,以他身份,此刻怒意若是上来,一星半

点燎了原子,这黛玉其实如何受得,只是本来疑心她装病,此刻瞧着,云鬓散乱,

雪肌如莹,又带着一丝潮红,虽然更见得一种妩媚风流,却实在是病体孱弱难禁

风狂之模样儿,到底有些不忍。

黛玉却是依旧静静的,听他没了下文,也不知触动那根心思,一时荒唐,竟

点点头冷言道:" 子要瞧瞧人,也是该当的。" ,默然片刻,又是凄然哀怨一

阵伤痛,竟不由自冒出一句来:" 我这人,是当得给子瞧,就请子瞧吧

……" 说着,也不知是哪一寸冰洁傲骨犯了性子,居然狠命把自己披着的粉色桃

瓣绒袍裙领口的绞线绒绳一解,将整件大袍子从自己胸膛两侧一撩,就解了下来,

抛在一旁。

她今儿外头披得这件袍裙,本是一件细细用灰鼠毛织就的粉色宽垂罩袍,上

头还绣染了桃花落樱的花样儿,论起来是个嫩裹暖妆的娇艳颜色。这等大罩袍却

不贴体,只是暖暖得裹着身子,托着她一段玉颜,其实别有一番动人楚楚。本来

这等罩袍也配得各色裙衫,如今黛玉在屋子披着,想来是用那灰鼠风毛细绒取暖

之意,而这一撩一解,大衣裳褪去,少女隽细绵软的身子从那一片暖桃色中窈窕

而出,便只说脱去衣衫的动作,便端得是风情万种,有那西子捧心连解怀,东风

吹落芙蓉初之绝美艳景。

若再看里头,更是不得了,想是刚刚起,身上也未曾穿什么衣衫,只有一领

小巧的冰蓝色肚兜,上头用一根冰蓝色绸线扎在脖领上,顿时,那细长秀挺的脖

子,一片雪腻的前胸,圆润柔巧的肩膀,两条玲珑玉巧的膀子,一对纤秀精致的

手掌,全是病中少女更显得雪一般晶莹的肤色,尽数裸露了出来;而那未曾裸露,

尚自被肚兜遮掩的少女玉乳,轻轻巧巧,只用两个豆蔻一般的凸点,不贴肌理,

就骄傲得诉说着最是诱人的女儿家怀里春色。

此等情景,便是身后鸳鸯是个贴身伺候弘昼,见过许多妖娆美色的女孩子;

便是紫鹃也自见过多次黛玉身上最娇娆的寸寸肌肤;便是两人都已被这等荒诞之

举动唬的魂飞魄散;也一时被黛玉这解怀一显春色的迷离美景,震撼得动弹不得,

开口难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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