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特训(1/2)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两句俗话相传已久,从这两句话看来,可以相像当初的苏杭二州,究竟是何等繁华、何等富庶的好地方。苏杭二州山明水秀、风物清嘉,自古以来武功虽是不足,文学却是有余,历代骚人墨客、诗人才子,真也不计其数。

唐伯虎为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名震全国,誉满千秋,可称是谁人不知,那个不晓,但因生不逢辰,生在国家多故、奸佞当道的时代,虽怀有满腹经纶,既不甘同流合污,为虎作伥,又不甘将满怀大志,寂静无闻的老死牖下。于是凭着天赋奇才,改弦易辙,丢开了功名利禄,另辟新径,隐于好色、嬉笑怒骂、起居无节、痴痴颠颠的掩人耳目,一则可以免去奸邪佞辈的忌妒,二则可以从风月诗酒中自得其乐,三则是既是丢开了功名事业,也可以不循正规的途径安身立命,因这几种原因,产生了许多艳闻韵事,以及种种玩世不恭的奇闻怪谈。

唐伯虎天生成的惊才绝艳,不但才如子建,并且貌比潘安,他在十四岁入了泮宫,十八岁便中了弘治戊午科的南直隶解元。

少年高第,自然名重一时,并且在诗赋文章之外,又擅长一笔丹青,常时称为唐画,不但得了宋、元名家的真传,尤其是超出古人,自成机杼,不过他惜墨如金,不肯轻易为人落笔。当时有许多王公贵人,花了重金,千方百计的求觅他的真迹,往往也不能如愿以偿,可是他愈是这样宝贵,外面的名声也愈响亮。

恰巧这时江西的宁王宸濠,仗着他是宗室天潢,野心勃勃,裂土分矛,但却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一定要身登九五,把大明朝的一统江山一齐归自己掌握。他既存着这种野心,自然第一先要笼络人心,于是学着当初的王莽,谦躬下士,不惜卑辞厚币,把五岳四海的奇才异能之士,一齐罗致过来,好帮着他夺取大明的锦绣河山。

唐伯虎年少登第,外面的名誉既是那般浩大,不用说,当然也在罗致之列,伯虎起初还只道这不过是宁王礼贤下士,并没有料到他会有什么其它作用,所以当时也就欣然就道。

到了江西后,宁王居然把他留作上宾,殷勤优渥。

但是唐伯虎是何等聪明的人,在王府中不上一月,就把宁王的野心明若观火的看了出来,料道他不出五年,一定要举兵造反。

然而若不能成事,反叛以后,不消三个月,就要烟消火灭,身败名裂。到那时候,所有现在让他用卑辞厚币罗致来的人才,一定会列名逆党,玉石俱焚。

不为明哲保身,犯不上贪着眼前的富贵利禄,和那些醉生梦死的狐群狗党,同站在这座岌岌可危的冰山上面,等待大祸的降临,还是乃早见机,保全清白之躯,早早辞职回乡,免得日后横遭无妄。

伯虎既已被他引诱上钩,心下暗暗思量:如果席不暇暖的就向他告辞而去,不用说一定使他大启疑窦,提防我是瞧透了他的秘密,要到外边去泄露风声,这样他怎肯放我动身?说不定在他猜疑或妒忌之下,对我大典刑,倒先吃了这老贼的亏,白白的将一条生命断送在他手里,这岂不是弄巧反成拙吗?必须想一个万全稳当的脱身方法,先让他对于我这个人不加注意,然后慢慢的设法脱离虎口,这样才可保全身命,不致踏上他的利刃。

这样打定主意,即日起便改变态度,故意领着王府中的有名人物,同到外边去眼花宿柳,上那秦楼楚馆去猎艳寻芳,并且到处胡闹,故意做得错乱颠倒,好让人家传给宁王知道。

唐伯虎在此间最常去的,是去找教坊司的官妓,仗着宁王府的威势,伯虎在此可是如鱼得水、风流快活、逍遥自在。这里的官妓,大都是犯下重罪朝廷官员府上的小姐、侍妾被卖到此处为娼,这些官妓也颇通文墨,与伯虎玩世不恭的游戏文字颇能应合,而伯虎那张小白脸在此更是吃得开。

在此间最为相好的是此间红妓李袖红姑娘,这袖红姑娘不但生得身肌袅娜,体态翩翩、乌云分迭,折髻高耸,鹑衫短绮,白练湘绫,猩红莲瓣,眉如远山,脸似芙蓉,一点朱唇,两行碎玉,真可动情。又且题咏敏捷,才貌并佳,兼通乐府。

伯虎与她两人初时以文相会,见袖红诗才敏捷,慕其佳作,大加称奇。袖红见伯虎风流俊雅,常把秋波送盼。一日悦生与宁王宾客在此间饮酒作乐,醉眸顾觑袖红,情如火炽,于是两人眉目传情,使了个暗号后避入内楼之下,使婢烹茗而候。二人吃茗更衣毕,卧于牙床。

伯虎见袖红肌如凝脂,色似美玉,紧紧相搂。袖红兴动,脱去下衣,金莲高举,露出牝户。伯虎提枪投于牝内。身不鼓,一柄觉微微动。少刻抵满牝户,袖红牝内暖烙,美快非常。

其柄自进自出,如射如钻。袖红如得宝贝一般,卖弄起妓家媚术,娇声娇气的叫道:“解元郎,你是我前世消魂种,今生方遇,真是千中无一。我这一命,身酥肌麻,无复于人间矣。”

伯虎见袖红畅快,淫浪无休,毫不知这是妓家做作。忍了数口气,真情实兴对敌,怎耐小腹下酸痒非常就要不支,于是速速往外抽出。

袖红说道:“冤家呀,莫要苦杀人。奴家正在兴头上,怎么停舟住桨。”

伯虎道:“我只是忍之不住。”

袖红道:“嗳唷冤家,快将宝物置入,我牝内刺痒异常,你快放进里面。”

伯虎即以阳具奋刺,袖红凑迎,涎津涓涓不断,情致翕翕。伯虎早已气息不支,玉山颓枕,阳精一丢而尽,相搂袖红共枕而眠。

隔日醒来之后,见袖红娇媚可爱,心下爱之不已,胯下阳具又坚,于是又再鼓涛冲波,迎风破浪而战。伯虎双手提住袖红金莲,站立地下,全身狂动,袖红在下淫哼,情语不止。

伯虎又将强忍不住,面容扭曲的将阳具“嗤”的一声拔将出来,深深呼吸几口气,袖红耐不住的用手拿住阳具送至阴户口,再往上一迎,“哎哟”一声,全没至根的插于牝户内,伯虎早已身乏力尽,全身动弹不得,倒于袖红身上。

只见袖红腰臀乱扭,金莲高耸。虽然伯虎胯下之物,就如同那他那张脸一般的斯文秀致,不足以填满袖红的鸿沟,但见着伯虎那千人贪、万人迷的小白脸,心下还是爱得要死,心中情欲大起,阴户内狠狠作痒,淫兴大动,将两腿挟紧,阴户中之津液滔滔而淋,难以消欲。

虽是欲求不满,袖红仍是谨守妓家道义,嘴里不断的夸赞伯虎的本钱好、手段高、有感情、会温存。

伯虎听到身下美人这番做作的赞美之辞,心里的爽乐啊,比当年中举时更要高上几分,原本早已半身酥麻他,这会儿已是全身酥麻的一泄如注了。

袖红让伯虎一沾了她那红牌姑娘的身,立刻就放出了迷人的手段来,让初入花丛的解元郎接连几天都难分难舍,两人也渐相熟识,而袖红爱他文才相貌,竟也对卖起了自己不轻易示人的三项绝技……俯阴就阳、耸阴接阳及舍阴助阳。

她先叫伯虎仰面睡了,她爬上身去,把阳物插入阴中,立起来套一阵,坐下来揉一阵,又立起来套一阵。别人弄了几下就腿酸脚软动不起来了。她的一双膝盖则是越弄越有力气。不但奉承了公子,连自己也十分快活。这就是第一种的俯阴就阳,此一绝招,乃是袖红在孩提时分,喜爱荡秋千、蹴花球所练就的脚力。

干得稍微累了些,就睡在公子底下干事,再不教公子一人着力,定要把自家身子耸动起来,男子抵一抵,他迎一迎;男子抽一抽,他让一让。不但替男子省了一半气力,他自家也讨了一半便宜。

这个绝招则是被卖入妓家之后,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悟出的道理:倘若在床第间办事儿,女子都不迎不送,只叫男人去抽抵,那何不做一个泥塑木雕的美人,腰间空一个深孔,只要伸得阳物进去,可以抽送就得了,何须要与活人干这事?所以做名妓的人要晓得这种道理,方才讨得男人欢心,图得自家快乐。

这就是第二种绝技耸阴接阳。

至于舍阴助阳之法,则是近日习得的神技,一发玄妙,让她与男子行事时,不肯让有限的阴精泄于无用之地,因此每丢一次,便使男子受他一次之益。

这是什么样的法子?原来他与男子办事到将丢之际,就吩咐男子,教他把龟头抵住花心,不可再动;他又能使花心上小孔与龟头上小孔恰好相对,预先把吸精之法传授男子,到此时阴精一泄,就被男子吸进阳物之中,由尾闾而直上,径入丹田。这种东西的妙处,比春药还来得强。

这是近日龙虎山邵元节真人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她,特地来此收她为弟子,传授她此一妙术,但说将来若遇着有情的嫖客,便可如此如此的做来,将来必有大用。这吸精之法,虽然可传,那对着精孔之法,是传授不来的。这得要会干事的女人善于凑合,这些关键窍门,也只有她心知肚明,别的人那里凑合得来。

就这三项绝技,总是让处处争强的解元郎,在床第间甘拜下风,于绣裙下俯首称臣。这一日,银样蜡枪的解元郎又败了一阵,气息吁吁的直道袖红的手段高明,这全天下的男子,想必都不是她的对手。

袖红姑娘躺在床上娇笑道:“解元郎或许读过万卷书,想必尚未行万里之路吧?这天下之大是无奇不有,不说远的,就在那宁王府中养着的几个番僧,就很是恃强凌人。”

伯虎好奇的问:“这些番僧我是知道的,初来宁王府还看他们进进出出的,近来不知在忙活什么,总是不见人影儿。这些外来的和尚怎么着,也会来娼家眠花宿柳吗?”

袖红姑娘没好气的回道:“怎的不会,这些番僧荤腥不忌,又吃肉喝酒的,又仗着宁王府的名头,很是在这里作威作福呢。”

顿了一下,袖红姑娘小嘴一撇继续道:“那些番僧贼秃个个都练有邪功,说什么是大欢喜禅神功,身下那话儿一支支都像金钢杵一般,每一上了姑娘的身,半天都不下来,这里好几位姑娘都被他们弄伤过身体,完事后躺在床上休养了好些天才稍稍恢复元气。幸好奴家先前受到了龙虎山邵元节道长的指点,练就了素女经奠基篇,才强勉抵挡住这些贼秃的荼毒。”说罢仍是愤愤不已。

伯虎一听,不禁奇道:“坊间野史中常常看到所谓的房中术,只当作是乡野的无稽之谈,作不得真,卿家所言的素女经我也曾看过,只当是以调理阴阳为幌子,实则在于描述为闺房乐趣助兴,那种种的交合花式的伪古经文,难道是当中果然隐藏着道家真传?”

袖红点点头道:“先前我也是不信,但自从遇到了龙虎山的道长,指点了道家的运气之法为内功,再配合了素女经的外家功法,方才足以与番僧的大欢喜邪功抗衡。”

伯虎恍然大悟道:“怪道小生在床第之间,与卿家相交是屡败屡战,原本以为这是因为妓家的狐媚之术,没想到居然是卿家练有道家真传,真可说是输得不冤,虽败犹荣了。”

袖红听他这番开脱自己床第无能的话,不禁掩口笑道:“哟,明明就是屡战屡败,还被你说得那么的义无反顾。”

伯虎听她这么一说,也是讪讪一笑,然而对于她所说的道家方术,倒发出了十分好奇与艳羡景仰之心,只因他立志行于花柳风月之中,自然会深慕长龟久战神技,以供红粉之欲。

于是涎着脸问道:“听姐姐说这道家真术果然是如此神奇,敢问姐姐一声,想要练就您的这番功夫,可有什么限制,小生可不可以练练看啊。”

听到他因为这道家真术,倒是放下身段开始叫她作姐姐了,袖红听了也是有趣,发觉这位解元郎还真是能伸能缩,回答他道:“我想这个内功应该是人人可以练得,然而男女有别,或许其间还有差异,怕对你有所妨碍,我也不敢私传与你,不过若是公子爷真正有心,我倒可以为你引见龙虎山的邵道长。”

果然才隔了一日,伯虎在宁王府便得到袖红姑娘的传言,邀他速速前往教坊司,说是有密术要相传,伯虎一看有这等好事,忙三步并作两步,急急的前往袖红处。

到了那里,才见到袖红,就一把抱住亲个不停的说:“好姐姐,你可要教我真功夫啦。”

袖红姑娘脸一红向后一挣说:“且放庄重些,奴家的师尊龙虎山邵真人知道公子爷有心学道,特别来此为您渡化,现在正坐在堂上,可别被他看笑话了。”

伯虎往堂上一看,上座果然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真人,只见这位邵真人,当真是青年有为,头戴纱巾、面如桐花、眉弯秋月、两目炯灼、颔下微髯,身穿酱色绸缎直缀、足踏麻履。飘飘有出世之姿,凛凛有凌云之志,看世情若冰炭,觑血躯如幻影。

伯虎忙整衣冠,向前相互施礼后分宾主之位落坐,袖红替两人奉上香茶后,知道两人要说些风月机密话,便识趣的先行告退。

邵道长面露严肃对着伯虎道:“小道听袖红姑娘说,解元公亦深为不齿宁王所做所为,不愿与其同流合污,故而假借花痴疯颠,藉以逃此一劫,小道可有说错?”

伯虎与道长初逢乍识,知人知面却不知心,原本一心设想要向他求个房中神术,却听道长提起自己与宁王之事,不知这道长与宁王是否有瓜葛牵联,因此仅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邵道长续言:“解元公亦明眼人,审度当今情势,公子认为宁王尚有多少年风光?”

伯虎见邵道长直指宁王将倾,知是同道中人,于是坦然评论当今现况,断言约莫不出三五年之间宁王必反必败。

邵道长微微点头道:“解元公果然明见事理,评论的极是,然而小道这里还有若干关键之处,恐将会关系到大局,解元公或有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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