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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霁月斋若是有什么奇技yín巧的东西,希望李兄能替我暂压几日,我可是好奇的很。

李宽人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哈哈一笑说宽人明白,好东西怎么也得让公子先过过目敝号再往外卖,这银子便收的心安理得。

我让他在厅里吃茶宽坐,便去了书房。

孙妙正好奇的看着摆在柜子里的一匣匣书,见我进来,忙站直身形,翩翩下拜,脸上却重新挂上了一层冰霜。

孙妙若是得罪过大人,便在此赔罪了。

非也,说起来还是我唐突了佳人。

意外的听到我的柔声软语,孙妙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惑。

「我并不想为难姑娘,李秀才的死和姑娘没有什么干系,我早就一清二楚,我只是想告诉姑娘一些事情。

」我不理会孙妙诧异的目光,话题一转问道:「姑娘出道三年了吧?」孙妙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黯。

「是啊,短短三年就物是人非了。

西子湖畔依旧柳浪闻莺,可唐解元的箫却再也听不到了。

」看到她眼中的一丝哀恸,我知道她想起了唐寅,他就在今年魂归桃花庵,化作了桃花树下的一捧尘土。

「同样是一榜解元,同样吹得一口好箫,箫声里的渔夫同样清逸高远,可唐解元为何那般温柔,而王解元为何这般无赖呢?」听我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孙妙忍不住冷语道:「是呀,孙妙真真不解大人了。

」我是为姑娘好。

孙妙顿时睁大了眼睛,「姑娘甫一出道便名震青楼,琴神孙妙的大名我在扬州都听得耳熟能详。

真可谓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与姑娘往来的不是当朝权贵,就是富豪缙绅,三年来,姑娘可谓顺水顺风呀。

就算有几个不开眼的登徒子,在姑娘二尺青霜前恐怕也要抱头鼠窜了。

」「不过,这风光在我看来全是假的,就像纸糊的船一样经不起风浪。

」孙妙脸上虽然依旧沉静似水,可看得出她眼里的迷惘之色却是越来越重,中间还夹杂着些许思考的目光。

我特地停下来让她思索一下我的话,看她眉头轻轻簇起,却把话题轻轻一转:「姑娘一向独来独往吧?」她微一颌首,我一笑,「为什么非要自己行走江湖呢?苏瑾与姑娘齐名,都暂居于听月阁,凡事由听月阁出面,岂不方便?」或是苏姐姐在籍也说不定。

是呀,姑娘并不在籍,就不必去看那些老鸨的肮脏嘴脸。

一琴一剑在手,天下之大,任我逍遥,想来是没有姑娘不能去的地方喽。

孙妙听出我话里的讥讽,抗声道:「孙妙还不是被大人羁绊在苏州城,哪里也去不得!」我一拍手,「不错!可姑娘你为什么不想想看,我为什么羁绊你,又怎么就羁绊住了你!你虽然眼高于顶,三年来得罪了不少人,可并没有得罪我;我王某人身边娇妻美妾,恐怕也不是贪婪姑娘的美貌,照理我没有理由为难你,可偏偏就是我为难了你;找你的麻烦你原也不怕,想你识得那么多的达官贵人,他们伸出一个小指头就把这个该死的九品芝麻官给捻死了,可偏偏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苏州巡检却有通天本事,活生生的就把自己羁绊在这儿了。

是不是觉得很冤枉?」「冤枉吧。

不过我能想的出这般yīn损的招数,想来别人一样也能想的出来。

姑娘三年里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姑娘自己都不清楚吧;就算姑娘自己不得罪人,姑娘的美貌也会让人生出非分之想,算一算想把姑娘从天堂打进地狱的人恐怕也不会少了,没准儿谁就想出什么yīn招来。

这三年姑娘竟然没出什么纰漏,那真是诸佛庇佑,可运气会一直这么好吗?」孙妙脸上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我也不再言语,悠闲的品着雨前龙井,细细打量着正苦思冥想的孙妙。

虽然见过她两回,可都是在烛光下,而此时阳光明媚,愈显其冰容雪姿。

我心中一动,她的冰雪气质真是越看越与苏瑾相仿,不知道在闺阁中是不是也像苏瑾那样一改冰冷外表,变得情热如火呢?良久,她怅然道:「小女子省得了。

江湖本是飘摇路,小女子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话里流露出一股无奈,「只是,大人用这种方式提醒小女子,真不容易让人接受啊。

」她脸上的坚冰渐渐的开裂,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不如此,姑娘怎么知道世人的jiān诈?怎能看清自己依靠的那些人的嘴脸?又怎么知道我王动有通天手段?姑娘又怎么能放心投靠我呢?」我朗声笑道。

投靠你?孙妙再也无法平静下去,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模样。

为什么?因为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的游走四方,需要你的结交广泛,我需要你所知道的一切和你能为我探听到的一切。

孙妙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大人要我作线人?」「别那么吃惊,孙妙,我最多让你作三年。

」我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江湖本是飘摇路,可你却不能象浮萍一样飘摇到老。

当韶华不再,那些贪恋你容貌的人会弃你而去,那些你依靠的人会变得虚予蛇委,那些你从前看不起的宵小更会敲诈掉你身上的每一个铜板。

可我不会,我绝不会放弃依靠我的人,也绝不会让依靠我的人受到什么伤害。

」「当然,你现在可以捧着丰厚的嫁妆找个人家嫁了。

不过,年少多金,人物风流,又能与你共携琴箫、笑傲山水的人物普天下能有几个?」我眼中流出一丝温柔,「孙妙,我答应你,如果你愿意,我会在沈园留一座别院给你。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我拿起书桌上的两只锦囊递给茫然失措的孙妙,「一只里面是契约书,我希望你能带着它再来这里一次;而另一只是张一万两的银票,你若是不愿意做我的线人,只要给巡检司留下一件笔录就可以离开苏州了,而这一万两银子就算给你压惊,也算谢谢你让我知道渔樵问答真的可以奏的那般jīng彩。

」孙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了竹园我还不太明了,但无暇玲珑怀着怎样的心情却清楚的写在她们的脸上。

爷,你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嘛。

不是吗?我只是把剧本的内容稍稍增加了一点而已,这样才更有吸引力嘛。

你们不是也想学琴吗?我偏不跟她学,我要跟萧潇姐学。

……啊?萧潇姐,你是跟爷学的呀,那我也要跟爷学,我不仅要学弹琴,还要学吹箫!琴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爷说不准,可吹箫一个晚上爷就保证让你熟练无比。

不信呀,看,玉人何处教吹箫,萧潇……一场戏谑的结果是我下决心抛开鲁卫可能出现的怀疑目光,让玲珑真正变成我的女人。

于是明亮烛光掩映下的是玲珑宜喜宜嗔的俏脸,大红的湖丝对襟短袄和大红的襦裙昭示着这将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