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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你不赶我走了?

虽然冻结已经开始营业,但殷暮白的工作暂时还不是很多,能有足够的时间陪苏慧。

分开了十年,又失去了记忆,殷暮白对母亲已经没有印象,对他来说,“母亲”甚至只是一个无意义的代名词。但他还是接回了苏慧,那毕竟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会尝试着弥补缺失的时间。

事实上,殷暮白也不太放心苏慧留在疗养院。第一次知道殷暮白的身份时,苏慧表现得太激动,她的神状态一直很差,只有和殷暮白相处的这段时间,状况才有所好转。

举着伞走到楼下,殷暮白停住了脚步。两个月后,他又见到了白逸。稍显瘦弱的身影正蜷缩在屋檐下,隔着大雨有些模糊,但殷暮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专属奴隶。

白逸也看到了殷暮白,他本能地冲进雨里,原本就沾满水汽的身体迅速被大雨湿透。然而他很快就停住脚步,身体在雨中打着颤。他想要靠近殷暮白,却不知道在害怕着什么,一步都不敢动。

殷暮白的脚步只是微顿,就径直向楼里走去,完全忽视了白逸的存在。白逸抖得更厉害了,在殷暮白几步外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是一栋普通的单元楼,白逸以前也住在这种房子里,却无法想象殷暮白能在这里定居。以殷暮白的财力,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住处。

殷暮白的确有自己的别墅,但为了苏慧,还是决定到这边住一段时间。虽然警方默契地忽略了他的存在,但总还有人不肯放手,监视着他以前的房产。他自己无所谓,但不希望有人打扰到苏慧。

眼看着殷暮白进了房间,房门就要在自己面前关上,白逸再也顾不得害怕,快步冲了上去,直直撞进殷暮白怀里。

殷暮白似乎早料到这种情形,后退一步卸去冲力,不满地皱起了眉。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白逸低声呜咽着,紧紧环住殷暮白的腰。“别离开我,求求你。”

殷暮白没有理会白逸的哀求,而是推开白逸,指尖朝旁边一点。“浴室在那边,去洗干净。”

白逸抽咽着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淋透了,被自己抱过的殷暮白也沾上了不少水迹。

“对、对不起。”白逸想起殷暮白的洁癖,知道自己又搞砸了,只能小步朝浴室走。“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殷暮白脱下被沾湿的外套,自然道:“这里是我家。”

白逸这才冲进浴室,用最快的速度冲洗自己的身体,心里仍是忐忑不安。他找到殷暮白了,在近乎绝望的时候。他找了十年,在尝过与殷暮白一起的美妙之后,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下一个十年。

然而殷暮白眼中没有任何留恋,白逸知道,殷暮白还在怪他,怪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不过既然再次见面,他就绝不会放手。殷暮白是他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

这里没有换洗的衣物,白逸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他和殷暮白早就“坦诚相见”了,也不在乎这些。他更担心殷暮白会离开,幸好走出浴室时,殷暮白还坐在客厅。

听到脚步声,殷暮白偏过头,见白逸除了浴巾外一丝不挂,又皱起了眉。“我拿衣服给你,穿好马上离开。”

白逸心中一痛,不过对殷暮白的这种态度,他早有心理准备。没有说话,白逸直接扑了上去,恶狠狠地吻殷暮白唇。

双唇相贴的一刻,原本已经缓和过来的情绪又开始翻涌,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这是他的殷暮白,他爱的殷暮白!

即使被殷暮白推开,白逸也不放弃,一次次地缠上去,树袋熊一样缠在殷暮白身上。毫无章法地在殷暮白唇上噬咬,白逸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知道抱紧殷暮白,再也不分开。

殷暮白对白逸的动作不满,按住白逸的腰,一个翻身,就将白逸牢牢压在沙发上。白逸的动作一顿,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殷暮白。“我好想你……”

殷暮白在心底叹了口气,主动吻上了白逸的唇。依旧是霸道的深吻,像猛兽在宣示自己对猎物的所有权。白逸也热情地回应着,享受殷暮白带给他的压迫感。

迷蒙之中白逸想,殷暮白这是什么意思呢?刚刚还无视自己,现在又是激吻,是原谅自己了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

和两月未见的恋人拥吻,白逸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何况自己的主人强势地压制,白逸本无法抗拒。隔着柔软的浴巾,白逸扭动起身子,蹭着殷暮白的大腿。

殷暮白这才放开白逸,手指抚着他有些红肿的下唇。“你还来做什么?”

“我当然要来,”白逸的嗓子有些哑,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可不能离开我。没有你,我本活不下去。”

殷暮白起身,“那你之前的二十年是怎么过的,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不要再过来。”

“你还是在怪我!”白逸拉住他的袖子,仰着头道:“以前我还有找到你的希望,可现在呢!我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却不能见你,这本是折磨!”

殷暮白依旧是冷淡的样子,“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不是的!”见殷暮白要走,白逸急忙扑上去,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眷恋地蹭了蹭。“主人,我爱你,求你不要丢下我。”

殷暮白眼神一动,反身再次将白逸压在身下。“再说一遍。”

白逸眨眨眼,“主人,我爱你。”

殷暮白脸上的面具有些松动,眼神也变得柔和。他在白逸的大腿内侧狠狠一拧。“大声点!”

“呜啊!”白逸痛得叫了一声,却还是乖乖放大音量。“主人,我爱你。”

殷暮白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在白逸唇上咬了一下。

“你不赶我走了?”白逸小心翼翼地问,见殷暮白没有生气,才抽泣着低声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调调。”

(三)只是你的m

☆、101怀疑的本能

听到白逸的嘀咕,殷暮白的脸色有些黑,不过既然留下了白逸,他也不会再把人赶出去。指了指自己的卧室,殷暮白的表情透着几分无奈:“进去换衣服,先穿我的。”

白逸得寸进尺道:“不穿了,我们一起回卧室好不好?”

“我不想说第二遍。”殷暮白冷冷扫他一眼,完全不受诱惑。

其实白逸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只是不想殷暮白离自己太远。刚刚淋了雨,又哭了一场,白逸的头晕乎乎的,本是有心无力。见殷暮白拒绝了,他虽然不甘心,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再亲一下。”

这一次殷暮白没有拒绝,任由白逸亲近。

“你、你们在做什么!”身边忽然传来惊讶的叫声,那嗓音对白逸来说再熟悉不过。

苏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的神一直不好,所以每天都会午睡一会儿,今天却被什么声音吵醒了。谁知道打开门,却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和白逸接吻。

白逸昏了头,本没想到苏慧会在这里,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姿势不对,急忙松开殷暮白,后退了一步。他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松垮垮的浴巾,简直羞愧得想死。他还记得苏慧知道他喜欢殷暮白时的愤怒,本不敢抬眼看自己的继母。

殷暮白还算镇定,他朝白逸低声道:“进去。”

白逸偷看苏慧一眼,匆匆逃进了殷暮白的卧室。殷暮白则走到苏慧面前,平静道:“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苏慧倒退了一步靠在门边,布满红丝的双眼紧盯着殷暮白。“是白逸对不对,是他缠着你对不对!”

“先冷静一下,”殷暮白扶住苏慧的手臂,“我们进去慢慢说,好吗,妈?”

还要叫嚷的苏慧忽然一顿,颤声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妈。”殷暮白从善如流地重复道。毕竟过了十年没有父母的生活,说出这个词对殷暮白来说有些困难,但表情上却显得很自然。

苏慧捂住嘴,却仍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哽咽。与儿子相认两个月,这是殷暮白第一次开口叫她“妈”。即使是相认那一天,殷暮白也只是将dna鉴定书摆在她面前而已。

将苏慧扶进她的卧室,让苏慧靠着自己的肩膀哭了一会儿,殷暮白才道:“我和白逸的事,白逸以前有说过吗?”

苏慧调整了一下情绪,回答道:“他提过一次,不过……这不是真的吧,暮白?”

殷暮白道:“无论我跟他的关系如何,但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是一名调教师,是不被一般人接受的职业。而且我是双恋,并且更倾向于男人。”

“男……不会的,是不是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苏慧始终不肯相信。

“与那无关,即使没有白逸,我也很可能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殷暮白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们是兄弟啊!”苏慧无助地摇着头,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过不正常的生活!

“不要怪白逸,我的事与他无关。至于兄弟,毕竟没有血缘。”殷暮白道,“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儿子。如果你无法接受,我可以搬出去。”

“不要!”苏慧无法忍受再与殷暮白分离,急忙摇头,“让我再考虑一下,再想想,好吗?”

殷暮白知道苏慧需要时间,但白逸是可以立刻解决的。

即使白逸捂住了耳朵,还是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苏慧的声音。这个世界上,他最关心的就是殷暮白和苏慧,却还是伤害了他们。

“想把自己闷死吗?”殷暮白一进门,就看到白逸的鸵鸟模样。

白逸从被子里探出头道:“小妈……她还好吗?”

“有你在,怎么会好。”殷暮白毫不留情地回答。

白逸抓紧了被子,死咬着嘴唇。他想要哭,却强忍着眼泪,在这里,他没有资格抱怨。

殷暮白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白逸。“穿上衣服,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你说过不赶我走的!”白逸立刻道,“告诉我,你究竟怎样才会原谅我。”

“你有哪里值得原谅?”殷暮白凑近白逸,低声问道。

“因为我爱你,不可能放开你!”白逸道,“我会骗你,是因为那是唯一接近你的机会,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将自己蜷缩起来,白逸埋着头,不敢去看殷暮白的表情,声音却带着颤抖。“你本不明白,我找到你时心里的狂喜。我没有别的方法,只能为柏尘办事,换取接近你的机会。明知道你是我的哥哥,却还是爱你,我能怎么办,我爱你啊!”

“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吗,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殷暮白却没有一点感动的样子,“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也警告过你,不要欺骗我。而你的回答,是一次又一次的谎言。”

“你、你都知道?”白逸心慌道。即使到现在,他也不清楚殷暮白究竟知道了多少。

“从你踏进凌晨的第一天起,你所有的举动,我都一清二楚。”殷暮白在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你不知道吗,我的房间里都装了监视器,从你和闻言闯进工作室那一刻,就在我的监视之中。”

“你、你监视我!”白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殷暮白的掌握之中。可为什么殷暮白没有揭穿自己,还默认了两人的情人关系?

殷暮白的指尖拂过白逸的唇,像是以前常做的那样。“很不可思议吗?就算没有以前的记忆,还是留下了怀疑的本能。我不相信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空气像是结了冰,白逸觉得很冷,从身体到心里都冷得发抖。他愧疚过,却总是潜意识觉得,那些都过去了,没人会计较一个孩子的恶作剧。然而殷暮白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因为最初那一次欺骗。

白逸颤抖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殷暮白虽然眼中还有寒意,却还是伸手探了探白逸的额头。像是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殷暮白道:“发烧了,好好躺在这,我去买退烧药。”

☆、102照顾病人

殷暮白才离开家,阮渺的电话就跟了过来。

“现在来解释已经晚了。”殷暮白道。

“看来他已经找到你了。”阮渺笑道,“我只是偶然遇到他的,他居然拿自杀来威胁我,我只好把你的地址交出来了。”

“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殷暮白应道。

阮渺的神情放松下来,在某些方面,他比白逸更了解殷暮白。他很清楚这十年给殷暮白带来了什么,也很明白殷暮白骨子里的不信任。几年的主奴关系,让他习惯了将一切解释清楚,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你已经晾了白逸两个月了,还不够吗?”阮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我一直很奇怪,你早就知道白逸背着你做的事,却始终什么都不说。现在一切说破了又避而不见,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留下他是因为有感情在,当然不会放手。”殷暮白自然道,“不过他欠我的,我会全部讨回来。”

“虽然不知道你准备怎么折磨白逸,不过我觉得他会甘之如饴的。他看上去蛮聪明的,可总是被你吓得团团转。”阮渺道。“好了,不多说了,记得三天后来冻结,你可是我们的王牌调教师。”

“我会记得。”殷暮白挂断电话,接过店员递过的退烧药,嘴角微微上扬。可能对白逸来说,这种若即若离的报复方式真的是一种折磨吧。不过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回到家的时候,白逸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真的太累了,已经蜷在床上睡了过去,被子则是卷成团被他抱在怀里。

殷暮白试着叫他的名字,白逸哼了一声,却没有清醒过来。殷暮白在他腋下夹上温度计,倒好水喂他吃药。白逸似乎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顺从地张开嘴,只是吃到药片时却不肯配合。

“唔……不要,苦。”白逸眼睛都不睁,靠在殷暮白身上摇头,不肯吃殷暮白手里的退烧药。

殷暮白也不多说,直接捏开白逸的下颌,将药片塞进去,在白逸没有回过神来时灌了清水。

“唔……咳咳!”白逸被强逼着吞下药片,猛咳了起来,这才睁开眼睛。“殷……大白哥哥?”

殷暮白眼神一动,轻轻了白逸的头。“老实吃药,被子别抱着,要盖好。”

“大白哥哥,殷暮白……”白逸蹭了蹭殷暮白的肩窝,又开始小声哭起来。“难受,热……”

殷暮白看好时间拿出温度计,对着上面的数字皱起了眉,声音也温柔了些。“小逸乖,好好休息。如果一直不退烧,就要去医院。”

“我乖,不去医院。”白逸生病后明显倒退了十岁,嘟着嘴抽泣了几声,很快又睡了过去。

服了药之后,白逸的体温稍稍降了些,却仍是有些低烧。殷暮白没有休息,既要照顾白逸的病情,又要应付白逸时不时的撒泼。白逸即使病着也不安生,或者说,因为病了才总是找别人麻烦。

一会儿要水喝,一会儿要抱抱,就算什么事都没有,白逸也要虚弱地叫上几声。起初殷暮白还会安抚他,后来主人的脾气上来,语气也不满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命令的口吻,殷暮白强势起来,白逸反而老实了不少。当然,只是收敛了一点,还是会时不时找麻烦。

在殷暮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时,苏慧敲响了门。“暮白,还没睡?”

殷暮白走了出去,“吵醒你了?”

苏慧微笑道:“小逸生病了吧,他从小就这样,生了病要让一家人都忙起来。还是让我来吧,这孩子我照顾惯了。”

殷暮白没有拒绝,只是没有离开,静静地看着苏慧照顾白逸。苏慧逆来顺受的格可能不招人喜欢,但作为一个女人,身上母的气质却让人感觉亲近。

也许是真的和苏慧关系很好,白逸听到苏慧的声音,虽然还不清醒,但明显收敛了很多。而且苏慧了解白逸的习惯,所以很快让他舒服地安静下来。

用湿毛巾擦着白逸的额头和颈部,苏慧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小逸是不是很麻烦?他被人宠惯了,让着他些就好了。而且,这孩子很会关心人。”

“是吗?”殷暮白坐在床边,“他对你好吗?”

“还好吧。”苏慧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你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一个人带着你生活。那天看到隔壁搬来的人里,有个很漂亮的孩子,就把家里的糖果送了他几颗,他就甜甜地叫我阿姨。”

殷暮白没有话,对这些,他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而且对苏慧和白逸的过往,他确实想要了解。

“我很喜欢小逸这孩子,他没有妈妈,也喜欢缠着我。啊,和你熟了之后,就更喜欢和你跑在一起了,毕竟年纪相差不多。”苏慧道,“他说你的名字里也有个白字,又比他大,总喜欢叫你大白哥哥。”

殷暮白想想着小白逸叫自己的样子,“他一定很可爱。”

“是啊,可惜后来……”苏慧叹了口气,“我认识了白……先生后,完全没想到我们的婚姻会让小逸那么反感。因为我们的事,他才会迁怒你。”

对于苏慧和白宣南的婚姻,殷暮白所知不多。但他知道,两人结婚时,白宣南正处于事业的低谷,苏慧大概本不知道白宣南有过多少产业。对她来说,知道后反而压力会更大吧。

果然,苏慧道:“我只知道宣南是在经商,没想到他那么出众,能白手起家挣下一大份家业。宣南对你也很好,甚至还说过让等你大一点,就先到他的公司里学习,是真的拿你当做亲生儿子的。”

殷暮白没有说话,他不是苏慧,不会轻易相信白宣南的话。而且不论以前如何,现在的白宣南肯定不会喜欢自己。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小逸才会生你的气,总是对你搞恶作剧吧。”苏慧的神色沈下来,“都是我的错,以为你年纪大一点,知道照顾他,没想到会……”

“别自责,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殷暮白安慰道,“再说一些以前的事吧,我想知道以前我们是怎么生活的。”

“好好,”苏慧忍住要落的眼泪,微笑道,“听妈慢慢跟你说。”

☆、103三人生活

快天亮时殷暮白才睡下,反倒是低烧一夜的白逸醒得早。白逸从小就是小病不断,早就适应了,早上起床时烧完全退了,神也好了很多。

难得看到殷暮白如此平静的睡颜,白逸没有出声,窝在被子里瞧他。其实昨晚闹到后来,白逸已经清醒了不少,苏慧母子两人的对话也断断续续听了不少,让他心里酸酸的。

他从小没有母亲,对苏慧给予的母爱特别在意,可以说,他对殷暮白的恶劣态度,很大一部分就因为嫉妒他是苏慧的亲子。变成现在这种状况,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苏慧。

苏慧喜欢孩子,一定希望殷暮白有孩子的吧,白逸想着,眼神描摹着殷暮白的容颜。如果是个男孩,大概也会像殷暮白这么英俊吧。可是因为自己,孩子就不可能存在。

“看够了?”原本睡着的殷暮白忽然道。

白逸吓得缩了缩脖子,尴尬道:“你醒啦。”

“大概是因为有人一直盯着我。”殷暮白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退了,先去洗澡。”

白逸半血复活,虽然还是有些忐忑,胆子还是大了起来。何况场景这么温馨,让他想起小时候追在殷暮白身后叫哥哥的日子,忍不住往殷暮白身上凑。

殷暮白却直接起身,让白逸扑了个空。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直接起身去了洗手间。白逸不满地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黏腻腻的。殷暮白是因为洁癖才避开的,白逸坚定地认为。

殷暮白的睡衣对他来说有些大,白逸穿上松松垮垮的不成样子,不过在家里,他也没有在意。他忘记了,这屋子里还住着一个人。

乍一见到苏慧,两人都是尴尬得说不出话,白逸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他太了解自己的小妈了,自己稍微张扬一点,说不定就刺激她发病了。她伤身体,自己还可能挨打。

大概是殷暮白的劝说有了作用,苏慧倒还平静。“小逸,水已经放好了,先去洗个澡吧,小心着凉。”

“唔,谢谢小妈。”白逸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快步进了浴室。浴室的设计和凌晨里大同小异,连沐浴露都是一个牌子的,熟悉的香气让白逸很快放松下来,也有力将昨天的事整理清楚。

首先,殷暮白看到自己时没有很生气,好吧,是没有很生气,证明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只要看牢一点,自己也不会再次把殷暮白弄丢。

其次,尽管不想承认,自己一切行动都在殷暮白掌控中。以殷暮白的能力,很可能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势从中获益。看阮渺现在的样子,几乎可以肯定他们赚到了。

最后,苏慧对自己还是很有母子情分的,多求几次一定会心软。而殷暮白似乎跟苏慧摊了牌,阻力又小了些。

白逸思来想去,殷暮白这次受骗的损失并不大,应该不会真的扔下自己。不过以殷暮白的格,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不然也不会直接失踪两个月。

白逸正想着,忽然浴室门被拉开了,白色的雾气流散开来,露出殷暮白的身影。看到白逸泡在浴缸里,殷暮白眼神一顿,白逸的身体勾起了他的欲望。

殷暮白虽然是调教师,但在某些方面还算保守。既然从没打算真的放弃白逸,这两个月来也就没有接近过其他人。作为正常的成年男人,他也是有需要的。

不过殷暮白不打算现在做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袋子放下。“她早上给你买的衣服,换下来的放进洗衣机里。”

白逸觉得自己的体温又有些高,支吾着应了一声,不敢再看殷暮白。开玩笑,要是在这里做些什么,苏慧一定会疯掉的。

殷暮白一早有事出门了,至少没了三人共处一室的尴尬。苏慧似乎也刻意忘记了殷暮白的事,和白逸一起吃早餐,像是回到了从前。

在苏慧的病还不是很严重的时候,母子两个就常常一起吃早餐。白宣南很忙,有时是因为工作,有时是因为别的女人。苏慧不是不知道,却始终什么都不说,她注定是个软弱的妻子。

“再多喝点粥,你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照顾。”苏慧见白逸吃得少,叮嘱道,“暮白这些天忙,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你没事就……多来陪陪我吧。”

白逸一怔,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抱住苏慧亲热。“小妈,最爱你了!”尽管苏慧还没接受他们的关系,至少做出了让步。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白逸总是要走的。殷暮白最近都很忙,苏慧又保证他们不会偷偷离开,白逸这才放心地回家,心情比来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

谁知道走到公寓附近,却看到一群穿着不正经的人围在一起,对另一人拳打脚踢。白逸胆子小,打算远远绕过去叫小区保安,却无意间瞟到被打的人。“简寒!”

跪伏在地上的人勉强抬起头来,虽然脸颊上有些淤青,但确实是简寒。他怀里抱着一个活页夹,已经有不少纸张散落在地上,被踩的满是脚印。

白逸一见简寒受欺负,也顾不上叫保安了,直接冲过去。“你们做什么!”

“呦,这是谁家的小孩,也不看着点!”一个染着金发的男人嘲笑道。

白逸喜欢装嫩,却讨厌别人说他不成熟,听到对方的话,脸色更黑了。他拉了简寒一下,却没有拉动,只好看向其他人。“你们为什么对我朋友动手?”

“哈,是这小子先撞到我身上的,要怪就怪他自己。”另一个男人嘲笑道。

简寒蜷缩着身体跪着,低声辩解。“我想躲开的,可他们一直撞过来……我也有道歉。”

“声音那么小,算什么道歉啊!”金发男人说着,又朝简寒背上踢了一脚。

简寒闷哼一声,却始终没有起来。白逸以为简寒伤得重,火气更大了,直接掏出手机来。

“喂,你不是想报警吧。”黄发男人握着拳威胁道。

白逸冷笑一声,居然让对方有些害怕。“对付你们,警察也没有用。看你们的样子,是在道上混的吧,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不想死就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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