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1/2)

“那中尾消失……”

“老实说,我很头痛。不过,我也不能老是依赖他,所以这件事只好由我接手了。”

“你没办法联络上中尾吗?”

“我这边没办法联络上他,只有他经常会打电话给我。无论我问什么,他都是一句: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句话,哲朗暂时放心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做什么,但是至少他还活着。

“嵯峨先生和r浦美月见过面吗?”

“见过几次,中尾在戏剧公演时带她来过。”

“她好像也计划要j换户籍。”

“她听到有这种方法,好像颇感兴趣。我也试着替她找适合的对象,结果找到了一个条件吻合的男人。但是在我告诉美月之前,中尾就出面阻止我了。”

“为什么呢?”

“这我不知道。中尾说,最好再观察一阵子。他没有进一步告诉我原因,但是他对美月j换户籍肯定抱持消极的态度。”

哲朗抱起胳臂沉吟。中尾为何抱持消极的态度呢?果然是对旧情人要以男人的身份生活感到排斥吗?然而,那么认真面对x别问题的男人,会因为个人理由改变想法并不合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大概是去年九月吧。”

户仓命案发生的两个多月前,这样说来,并不是这起命案改变他的想法。

“对了,他当时经常说,我们做的事情会不会是错的?他指的并不是我们的行为违法,而是我们做的事情,会不会单纯只是事物映在镜中的倒影,本质上一点也没有改善——他当时说的内容大概是这样。”

“映在镜中的倒影啊……”

哲朗脑中突然浮现中尾落寞的神情。

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向嵯峨确认清楚,哲朗问:“警方掌握到什么程度了。”

“你指什么事?户籍j换的事吗?还是板桥区男子遇害的事?”

“两者都是。”

“关于户籍j换,警方大概还不知道最核心的事。他们顶多只查到了‘猫眼’的香里并不是真正的佐伯香里,说不定他们连那个名字的主人是个具有一颗男人心的女人都不知道。警方大概也在调查我们剧团,所以说不定会推论出真假香里透过看戏见面吧。不过,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假的香里其实是男人,以及组织x的户籍j换系统的存在。”

望月在“猫眼”见过好几次在当女公关的香里,哲朗确定他没有看穿他是男人。

“警方怎么发现他和金童剧团有关的呢?”

“那还不简单,他们在香里家中发现了表演的票根。香里自以为处理掉了所有可能成为线索的事物,但是却百密一疏。”

“可是警方不过是发现了票根……”

哲朗一说,嵯峨蹙眉又摇头。

“运气不好,警方好像找到了两张相同的票根。也就是说,他是偕同另一个人去看戏的。而且那两张票跟上留下了指纹,其中之一当然是香里的指纹,而另一个指纹也在香里家中发现了好几个。于是警方做了一个推理。不过,那根本称不上是推理……”

“他们认为香里身边有男人。”

“没错。”嵯峨点头喝了玻璃杯里的水。“那名叫望月的刑警给我看香里的照片,问我有没有见过照片中的女人,她应该去看过我们的表演,可能是和男人一起去看的……。他的口吻俨然在说,像你们这种小剧团的表演反正一定没什么观众,你们当然会记得每个人的长相吧。唉,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那嵯峨先生怎么回答呢?”

“我回答我好像有看过,但是不能确定。但是我不知道那名刑警相不相信我的话。”

“关于香里小姐j往的男人,你认为刑警知道他的名字吗?”

“这我不能确定。他没有特别提到,但是我想他不可能对那名男子不感兴趣。”

望月肯定认为是那名男子杀了户仓明雄。

“香里小姐j往的男人是……中尾吧?”

嵯峨轻轻地耸了耸肩。“如果你认为香里是中尾的外遇对象,那你就错了。他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何况中尾很爱他太太和家人。但是和香里一起来看戏的人是中尾,或者应该说,是中尾带她来看戏的。”

“你知道中尾离婚的原因吗?”

“我没问,他只跟我说他离婚了。我想他迟早会告诉我原因,所以我不会向他刺探。”

哲朗想起了中尾的前妻高城律子可怕的表情。中尾说他爱着她,既然如此,为何非离婚不可呢?律子给人的感觉,也像是隐瞒了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

“望月刑警他们就只问了你这些吗?”

“不,”嵯峨说完,搔了搔下颚。他的下颚长了一点胡须,大概是注s荷尔蒙的效果吧。“他们说,如果有剧团相关人士的名单,或戏迷后援会之类的组织,希望我让他们看那些名单。”

“你让他们看了吗?”

“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看。”嵯峨身体向后仰。“如果让他们看的话,其中也会出现立石他们的名字。警方大概会采取地毯式调查,察觉户籍j换的系统也是迟早的问题。”

“还好望月刑警就此知难而退。”

“就像你当时来的时候一样,我告诉他有保护个人隐私的义务。他们警方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剧团和命案有关,所以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可是证据要多少都捏造得出来,他们还可以拿搜索令来。”

“大概吧。所以,我销毁了所有剧团相关的资料。”

“销毁了?连电脑里的资料也全部删了?”

“是啊。我想到他们可能来这一招,所以没有留下任何文件。只要点两下滑鼠,证据就全部消失。东京地检署之类的检查机关经常从嫌犯家或办公室,搜出几十个瓦楞纸箱的相关资料,但是我想这种事情今后再也办不到了。”

嵯峨只有在说这件事时,显得很愉快。

“可是如果资料不见了,你也很伤脑筋吧?”

“你不用担心,我都移到别的地方去了,网路很方便。再说,考虑到目前的情况,剧团活动只好暂时停摆。除此之外,户籍j换也得停止好一阵子了。”说完,嵯峨盯着哲朗。“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看过那些极机密资料的人。”

“抱歉,是我强人所难。”哲朗低头致歉。

“你去过立石家吗?”

“去过,公司也去了。”

“是哦,那家伙过得好吗?”

“他好像顺利融入了职场。”

“这样就好。那家伙的身边没有半个人能够推心置腹,所以老是要全神戒备,我想他应该很辛苦。像我的话,我刚才也说过了,部分上司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过,立石身边没有那种人。他任职的那家公司的老板,是因为认为他是一个百分之百的男人,才雇用他的。”

“我想也是。”

“所以为了继续隐瞒真正身份,他还得吃许多苦头。因为不能一起泡澡,所以当员工旅行去泡温泉时,他好像也是以感冒了当做借口。唉,他虽然是有小jj,但是不见得完全不会穿帮。”

哲朗边听边想,嵯峨大概看过立石的下t吧。

“就算得到男人的户籍,还是得战战兢兢地活下去。”

“这样说不定反而造成心理上的负担。所以我最近也经常想起中尾的话。我们做的事情,会不会单纯只是事物映在镜中的倒影,本质上一点也没有改善。”

接着,嵯峨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希望大家都能得到幸福。”他低喃着望向远方。

哲朗看着他的眼睛,联想到做母亲的会流露的眼神。当然,他不能告诉嵯峨这件事。

2

哲朗一回到家,发现大门没有上锁,但是屋内也没有传来动静。他走进客厅一看,装着理沙子的工作器材的大包包,依旧放在墙边。

哲朗试着打开寝室门,理沙子将脸埋在床里,整个人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他试着出声唤她。

她缓缓地抬起头,将脸转向他。“啊,抱歉。你回来啦。”

“我刚回来。你在睡觉吗?”

“嗯,好像睡着了。”她拨起头发。

哲朗点了点头,关上房门,然后走进工作室。

当他启动电脑,正在检查电子邮件时,耳边传来敲门的声音。哲朗意外地看着门。理沙子并不承认这间多出来的房间是哲朗专用的工作室,所以进来时从来不曾敲门。

“请进。”哲朗说道。

理沙子打开门,探进头来。“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嗯,什么事?”

“我有事情想要向你报告。”她一走进来,便反手关上门,然后环顾室内。“好窄哟,亏你能在这么窄的房间内工作。”

“不能要求太多。对了,你要告诉我什么?”

“嗯,”理沙子先垂下目光,然后再抬起头。“我明天想去房屋中介公司找房子。”

“找房子?噢……”哲朗理解了理沙子为什么会说这间房间很窄。“工作室吗?”

“嗯,大概会是工作室,同时也是住处吧……”

哲朗把椅子转过来,面对着她。“什么意思?”

“你别会错意,我不是现在马上要和你离婚。只是觉得我们这样下去行不通,所以我想至少我先搬出去。事情就是这样。”

“事情就是这样……”

“我在反省一件事,我对结婚这件事的想法错了。虽然我之前认为只要两情相悦,在一起过得快乐就好,但是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结婚需要做好更深一层的心理准备,那就是赌上一切的心理准备。”

“你突然这样说……,”哲朗挤出笑容。“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了很多,最后做成这种结论。你有什么话要反驳吗?”

“反驳啊。”哲朗试着思考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什么。然而,他却找不到适合的话语,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不,没有。如果你那么认为的话,就随你高兴吧。”

她吁了一口气。哲朗感觉到她的肩膀放松了下来。

“你这么说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你很温柔,我原本怀疑你会不会先演一出戏挽留我的戏。如果你那么做的话,我会非常于心不忍。”

哲朗苦笑,一手抵在脖子上。就某个角度来看,她猜对了。他脑海中原本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试探x地要她重新考虑比较好,但是那不是他的心声。老实说,他赞成她的提议。他不能否认,他对两人生活感到喘不过气。

“中尾的事情,你知道什么?”她主动改变话题。

“嗯,知道了很多。”他犹豫该不该说出详情。

“我订正之前说过的话。”

“订正?订正什么?”

“我不是说过,别管中尾的事吗?但是,这件事我错了。中尾是你的好朋友,而且你不可能袖手旁观。对不起。”

“哎呀,你根本不用向我道歉。”哲朗抬头看妻子的脸。“喂,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

“我不是说了,我一个人想了很多吗?倒是有没有可能找到中尾呢?”

“我不知道,我是打算设法找找看。老实说,今天……”

当他说到这里,理沙子喊“停”,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对着他。“你可以不用向我报告调查结果,反正我帮不上忙。但是,要加油哟,我会支持你的。”

哲朗心想,这也不像理沙子会说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一定会找到他给你看。”

“明天,我会带必要的行李搬出去。我决定在找到房子之前,先到朋友家打扰。剩下的行李,我找时间再来拿。”

“你挺有行动力的嘛。”

“我的个x只要一旦下定决心,就会马上执行。你知道吧?”

“是啊。”哲朗想起了从前她想和记者好友到国外采访时的事。自从那之后,一切事情都偏离了正轨。

“那就这样了。”她说完就离开了工作室。哲朗看着关上的门,这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要敲门。

隔天早上,他被声音吵醒。一从被窝里爬出来,就看到理沙子在客厅整理行李。

“啊,抱歉。吵醒你啦。”

“你这么早就要走了吗?”

“嗯,有一件工作进来。工作完成之后,我要去朋友家,打算放好行李就去找房子。”

“你真忙啊。要不要我帮忙?”哲朗站了起来。

“不,都弄好了。”理沙子动作迅速地拉上包包的拉链,站了起来,背好包包。“决定住的地方之后,我再跟你联络。”

“嗯。”哲朗点头。理沙子打开门,他反s动作地想要送她出去。但是她制止了他。

“又不是生离死别,这里就好。你要保重哟。”

“你也是。”

“谢谢。”她留下这一句走出了客厅。哲朗听见走过走廊的脚步声、穿鞋、打开大门,以及关门的声音。

哲朗坐在沙发上,出神许久。他对理沙子搬出去一事并没有真实感,但是对她说的“又不是生离死别”这句话,却又感到一阵空虚。

茶几上还放着理沙子的香烟。他伸手去拿,往里头探了探,只剩下一根。他衔起那根香烟,用抛弃型打火机点火,将烟深深吸入肺腔后,感觉肺部隐隐作痛,被烟呛了一下,于是赶忙在烟灰缸里捻熄。

他去厨房用玻璃杯喝水。这时,他发现洗过的餐具中,混杂了两个茶杯,还有两个相同花样的小碟子。那些皇家哥本哈根的餐具,是早田送的结婚贺礼。理沙子很宝贝那些餐具,所以只有相当j情的客人来时才会使用。

哲朗思考理沙子突然说要搬出去的理由,果然发生了什么事。那会不会和来访的客人有关呢?哲朗对自己昨天没有发现这两个茶杯懊悔不已。

究竟是谁来了呢?

当他想要寻找线索而环顾四周时,看到了一张用磁铁固定在冰箱上的字条。

上头是理沙子的字迹,写着:“请找到中尾,别输给早田。”

3

哲朗突然想起一件事,取消了原订在下午的采访行程。

他顺道去了百货公司的超市,买了当作伴手礼的煎饼和馒头,请店员包装得精致美观。

他决定要将煎饼和馒头分别送给户仓泰子和户仓佳枝。他心想,送硬的煎饼给上了年纪的佳枝,未免太不细心了。

户仓明雄的家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悄然挺立于狭窄的住宅区里。屋中没有传出声息,窗玻璃另一侧也很y暗,感觉不像有人在。

哲朗还是按下门铃,不久大门便打开,户仓佳枝那张布满皱眉的脸探了出来。

她像是“啊”一声地张开嘴巴,看来她记得哲朗。他低头行礼,向她表明希望能再请教有关命案的事。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告诉你的了。”她想要关上门,但是哲朗伸手制止了她。

“我手上握有许多尚未确认的消息,能不能请你也听一听呢?”

户仓佳枝的脸上浮现犹豫的神s。哲朗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几秒后,她轻轻地点头。

与上次和早田来的时候一样,哲朗被带到那一间两坪多的和室,房间里设置了佛坛,佛坛依旧放着户仓明雄的照片。哲朗快速地环顾室内一周,似乎比当时整理得还要g净。

哲朗递出装了馒头的礼盒,佳枝半推半就地收下了。

他之所以会想要再来碰碰运气,是因为理沙子的字条。别输给早田——这句话令他很在意。话说回来,早田似乎掌握了若g线索。而且,他甚至断定自己手上我有侦破命案的关键证据,警方如果没有这个关键证据,就无法得知真相。

哲朗不晓得那究竟是什么,于是他试着这么想:早田到底是在哪里、如何掌握到“若g线索”的呢?当然,他身为报社记者,应该拥有不同于一般人的各种管道和关系。然而,如果是靠这些资源能够获得的消息,警方应该也掌握得到。

早田向哲朗断然表示,他会从别的管道调查命案。他是感觉到哲朗与命案有所牵扯,才这么说的。所以,他也不会四处向哲朗身边的人打探消息。那么,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调查命案的管道吗?

哲朗思考到这里,想到的就是户仓家。说道早田当时能够做的事,顶多就是重新调查户仓明雄身边的人。他肯定再度见了户仓佳枝和户仓泰子。结果,他掌握到了极为重大的“若g线索”。

“您记得之前和我一起登门打扰,那名叫做早田的报社记者吗?”哲朗询问佳枝。她在榻榻米上正襟危坐,连倒一杯茶请哲朗喝的意思都没有。

“嗯,我记得。”

“我想他在那之后,应该又来过府上几次吧。”

“嗯……,不,在那之后他一次也没来过。”老太太摇了摇头。

“他没有来吗?”

“是的。”

哲朗心想,不可能,但是佳枝困惑的表情却不像是在演戏。不过,她脸上布满皱纹,表情难以辨识倒也是事实。

“电话呢?早田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他也没有打电话过来。那名记者先生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难道自己猜错了吗?哲朗脸上险些露出失望的表情。这时,佳枝说道:“请问,你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尚未确认的消息……”

“噢,是的。我手上有一些消息。”哲朗重新坐好。

为了不让佳枝起疑,大概必须提供某种程度的消息吧。但是又不能说太多。该隐瞒什么、说什么,尺度拿捏是最困难的地方。

“警方好像将目标锁定在之前待在一家叫做‘猫眼’的酒吧的女公关身上,一名叫做香里的女公关。”

“女公关……,是她杀害明雄的吗?”

“不,警方好像在怀疑女公关的男友。她好像和一个男人同居。”哲朗稍微想了一下后补充道:“因为之前在那家叫做‘猫眼’的酒吧工作的酒保,在明雄先生遇害之后马上就辞掉了工作,所以警方大概也在追查他吧。我想警方认定那个酒保就是香里的男人。”

哲朗故意接连提起“男人”这个字眼,不能让佳枝感觉到一丁点r浦美月这个“女人”的存在。

“所以那个酒保就是凶手?”

“我还不能确定。”

“他叫什么名字呢?”

“好像是……”哲朗认为这说出来也不会有问题,于是说道:“他叫神崎充。”

“神崎……”老太太的表情产生了一点变化,她布满皱纹的眼皮跳了一下。

“您听过这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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