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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氏深信不疑,猜想也是这么回事。

道;“你下去吧!”

佟氏就又回到厨下。

在说帧哥和徐妈妈,那日从安府出来,徐妈妈使劲扯着帧哥,帧哥哭着找娘亲,徐妈妈就是不放手,直待二人走出大门,安府大门从身后阖上,徐妈妈才松了口气,对帧哥道:“你娘留在府里做工,多说一年就出来,你忘了她嘱咐你的话,好好念书,让你娘高兴,等她回来。”

帧哥毕竟是孩子,也好糊弄,在说他也想不到佟氏和戚氏的背后交易,就不情愿地随着徐妈妈走去停在不远处路边的小轿子,这是临来时说好的,往返。

二人上轿,徐妈妈命轿夫拉到佟家住的小胡同,在门前停住,付了轿子钱,走到佟家大门跟前,举手才要叩门,门却开了一条缝隙,老曲婆子从里面出来,挎着个篮子,要去市场买菜,看见徐妈妈身后的帧哥,惊喜地道:“哥儿找到了。”

徐妈妈拉着帧哥进了大门,边往上房走,边道:“大爷在家吗?”

曲婆子道:“大爷刚巧在家里。”

徐妈妈拉着帧哥出现在佟家堂屋时,屋子里的三人都愣怔住。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胡氏,喜笑颜开地赶着上前道:“这不是哥儿吗?找到了?”

佟大爷激动地过来,拍着帧哥的肩头,道:“哥儿总算回来了,让你舅舅好想啊!”

佟老太太颤巍巍上前,把帧哥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哥儿你可回来了,把你娘惦记得,见天念叨。”

帧哥也哭着唤了声:“外祖母。”

祖孙俩抱着哭,佟大爷也忍不住背身擦眼睛,却一下想起来,问徐妈妈道:“我妹子去那了?哥儿回来,她反倒不在?”

徐妈妈只好按事先说好的编道:“主子看小主子回来,去街上买用的东西,总是多个人,碗筷也要预备。”

佟大爷心下狐疑,母子团聚,却出去买东西。

看了徐妈妈一眼,徐妈妈慌乱地躲开佟大爷的探究地眼神。

徐妈妈怕时候长了帧哥会说出来,虽路上叮嘱过他,可小孩子家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没准啥时就说了。

于是道:“我带哥儿先回去,他娘说顺便买点吃食回来,怕早到家等急了。”

借着由头就带着帧哥走了。

佟母送到门旁,望着帧哥不舍地道:“哥儿可要常来呀!”

帧哥频频回头,被徐妈妈扯走了。

转眼过了半月,偏这一日,胡氏打发丫鬟来请佟姑nn和帧哥过去吃饭,徐妈妈出去买菜,没在屋里,就帧哥一个人伏案写字,这丫鬟就带着帧哥先过佟家去了。

佟大爷看见帧哥面露喜色,道:“你母亲没来?”

小舅舅佟国方趴门招呼帧哥出去玩,帧哥顺嘴说了句,“我母亲在安府做工。”

佟大爷一下愣住。

正好这时,徐妈妈买菜回来看屋子里没了帧哥着慌,急着赶奔佟家,一问小丫鬟红玉说哥儿来了,心才放到肚子里,虚惊一场,吓出一身透汗,徐妈妈喘息片刻,才进了堂屋。

佟大爷一人在屋里,帧哥跑出去玩了。

徐妈妈见佟大爷脸色有异,也不知为何,陪着小心道:“大爷没出门呀?”

佟大爷黑着脸,嗯了声,突然问道:“我妹妹在安府?”

这一声,把徐妈妈唬得够呛,忙撒谎道:“主子才和奴婢去菜市场买菜,走累了,在家里歇着,命老奴过来看看哥儿。”

佟大爷铁青着脸怒声道:“徐妈妈,你瞒得了别人,还能瞒住我吗?帧哥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我妹子在安府做什么,别和我说去做主子,妾室。”

徐妈妈看佟大爷脸上像挂了层霜,有点着慌,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佟大爷把她话已堵死,妹子做妾他是不信,徐妈妈一时也没旁的说辞,看佟大爷目光犀利,知道也瞒不过他,就实话说了。

徐妈妈说完,佟大爷当时傻眼了,良久,反应过来,抬腿就向外走。

徐妈妈跟在身后,不放心道:“大爷,我家主子就怕大爷去安府闹,惹出事端,大爷可要想好再去。”

佟大爷头也不回道:“她安府就是阎罗殿我也要闯,不管我妹子,我还配做哥吗?豁出命不要,我也要找那姓安的问个究竟。”

章节目录 109夫妻交恶

佟大爷一怒之下,直奔安府,轿子很快到安府门前,付了轿子钱,佟大爷疾走到大门口,门上的下人看一个年轻男人直奔来,吆喝问:“你找谁?”

佟大爷抱拳道:“找安仲卿安大人?”

一个年岁大点的看门人,y阳怪气地道:“我们大人在不在家,凭啥告诉你呀?你是谁呀?”

另一个年轻小厮态度蛮横地道:“我家大人名讳是你叫的吗?快走,别在这妨碍主子进出的路。”

佟大爷看安府下人,仗势欺人,忍下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看看左右无人,塞在年岁大点的男人手里,道:“我有事找你家大人,大爷能回禀一声吗?”

那年岁大点下人掂了掂手里那块银子,满意地笑了,凑近轻声道:“我们大人每日很晚才回来,一般不在府里,我家夫人在,这位爷你要见我家夫人吗?”

佟大爷心急,也等不得安仲卿,就道:“烦劳大爷通禀一声夫人。”

“敢问你是哪位?怎么回主子?”

“就说姓佟的求见,你一说,她就知道了。”

看门下人上下打量他,有点怀疑他是个什么身份,是不是冒充的,夫人听报是否会生气,带累他受责,见佟大爷穿戴虽不华丽,但也非普通下层百姓,而且站在那里,气势逼人,就狐疑地进去回禀。

去了盏茶功夫,老家人回来,陪着笑脸道:“佟大爷,夫人请您进去。”

这回客气了不少。

佟大爷由家下男仆领着进去,直接带到厅堂,那下人道:“这位爷您先在这里等着,夫人一会就出来。”

吩咐外间的丫鬟好生侍候,那下人就出去了。

这里两个年轻丫鬟,给他沏茶倒水,佟大爷心里着急,强自忍耐,走得口渴,端起茶盅,一饮而尽,茶喝了三盅,戚氏才在丫鬟搀扶下进门。

佟大爷起身,见了礼。

戚氏上首坐了。

佟大爷头一次见安仲卿夫人,安夫人美得逼人,佟大爷只觉透不过气来,呼吸都有点急促,x脯一起一伏,莫名有点激动。

戚氏云淡风轻说了句:“佟大爷幸会。”

声儿像轻风在佟大爷耳边飘过,佟大爷刹那都有点恍惚之感。

想起妹子,定了定心神,干咳两声,开门见山道:“听说我妹子在夫人府里,敢问夫人要在下怎样做?才肯放过她。”

戚氏唇角扬起,软糯声儿道:“佟大爷,你妹子既签了卖身契,生是我安府的人,何谈放了她。”说吧,灿然一笑,笑得天真无邪,佟大爷稍偏过头,不敢直视那张美得惑人心神的脸。

佟大爷喝口茶水,压下心慌,道:“舍妹不懂事,在下知道,在下这厢给夫人请罪。”

说吧,站起身,整整衣冠,恭恭敬敬一揖到地。

然后归坐,又道:“夫人看这样行不行?夫人若放了舍妹,在下保证送舍妹远走他乡,此生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戚氏听了,似开心地笑了,和煦声儿道:“你这个哥哥倒是懂得事理,比你妹妹懂事。”

佟大爷不敢看戚氏那双勾人魂魄的美目,略低头道:“夫人夸赞,在下不敢当。”

戚氏温柔声儿再次响起,“佟大爷说的让我考虑一下,不过……。”

佟大爷屏住呼吸,听下文。

“不过…….不过你不必抱什么希望。”

说着,朝左右道:“来人,送客。”

就有下人上前来道:“佟大爷请。”

佟大爷还想在说什么,戚氏已起身,袅袅往后堂去了。

佟大爷一时失神,好半天反应过来,这女人看似温柔入骨,实则心狠手辣,看来指望她放了妹子,是不可能的了,也就不耽搁,走出安府,心想,还是得等安仲卿回来。

那老家人看他出来,殷勤上前道:“爷的事办成了吗?”

佟大爷道:“我在你府门前等你家大人。”

那老家人收了银两,自是殷勤,搬了个矮凳道:“那边树荫下凉快,大爷去那厢等,我家大人回来老早呢!”

佟大爷就在安府大门前找了个树荫下坐着等,过了晌午,佟大爷饥肠辘辘,口渴难捱,亏得是打春,天气回暖,不甚寒凉。

佟大爷望望官道一侧靠道边的一家小饭铺,舔了舔唇,忍下腹中饥渴,不敢挪动,怕安仲卿回来错过,心急恨不得一下子见到安仲卿。

直挨到黄昏时分,才从南过来一乘绿呢官轿,佟大爷站起身。

官轿在安府门前停住,果然从里面走下安仲卿。

安仲卿一下轿子,赫然看见佟大爷朝他走来,安仲卿住步,等佟大爷走近。

佟大爷近前,肃着一张脸,开口便道:“安大人,别说你夫人把如玉弄进你府里,你不知道,你想要你夫人折磨如玉到何时?你对得起如玉对你的一番痴情吗?”

安仲卿羞愧,面色通红,歉意地道:“内子x子偏执,我怕惹恼她对如玉不利,佟大爷放心,我会救如玉出来的。”

佟大爷嗤之以鼻,道:“如玉还能不能有命等你去救?说到底还是你的妻儿在你心里重要,既是这样你又何必招惹如玉,让她受这等苦,你又何苦千里寻她,把她救出来,又推入火坑。”

安仲卿想辩驳说如玉对他比生命还重,可所作所为实在打嘴,就红着脸,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佟大爷气恨地道:“安大人,你若是男人,就该护住你爱的女人,我言尽于此,明个我还会来,等你给我个交代。”

说吧,佟大爷‘啪’地一撩袍子,转身头也不回走了,留下安仲卿站在原地,转瞬就进去里面。

戚氏正在西次间考问儿子海儿功课,安仲卿行至上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朗朗读书声,步子稍顿,就进门,西间门口站着两个丫鬟,看见主人回来,蹲身,道:“公子回来了,夫人和小公子在里间。”

安仲卿自打起软帘,进门时,看戚氏面色温柔地坐在炕沿边,一手拄着炕桌,一手举着本书卷,海儿规规矩矩地站在她面前,正在背书,童稚的声儿清脆悦耳,真一副母慈子孝天伦之乐。

海儿见父亲进门,忙恭恭敬敬地行礼,朗声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安仲卿点点头,道:“你下去吧,我和你母亲说点事。”

安仲卿凝重中隐含盛怒的脸见到儿子瞬间变得柔和了些,眼神也不似方才进门时犀利,这些细心的戚氏都有主意到。

海儿告退出去。

戚氏像没事似地笑着站起身来,福了福身,道:“夫君今儿回来的早?”

看海儿出去,安仲卿的脸子冷了下来,厉声道:“把她放了。”

戚氏佯作没听明白,清澈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他,道:“夫君说放了谁?”

安仲卿语气更加严厉,一字一板,道:“佟如玉,把佟如玉放了。”

戚氏听了,一声轻笑,声儿还是柔柔地道:“夫君是想让我放了她,那也容易,只看夫君狠不狠得下心肠。”

安仲卿没明白,反问一句道:“你说什么?”

戚氏尖巧的下颚高高扬起,轻轻吐出一句:“杀了为妻,娶她。”

安仲卿剑眉倒竖,怒道:“你……。”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戚氏又一声轻笑,徐徐地道:“怎么?夫君下不了手?那你心爱的美人这辈子就别想出去。”

安仲卿双手已握起拳头,由于用力骨节都发白了,这无疑刺激了戚氏。

她深深地盯着安仲卿气恨已极的脸,也失去了往日的高雅,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越心疼她,我偏就折磨她,明个我把她卖到勾栏中去,让她勾引男人,她不是有这本事吗?那就让她……。”

她话未说完,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安仲卿骤然发作,戚氏遂不及防,身子倒退几步,跌倒在炕上,捂着脸,半天没起来。

安仲卿怒急打了她,自己也愣在当地。

须臾,戚氏缓缓爬起身,手捂着半边脸,安仲卿惊见戚氏优美的唇角边一缕鲜红,失声叫道:“青娘。”

戚氏眼睛直直地,也不看他,踉跄着往外走,安仲卿看她背影消失在门口,颓丧地走到炕沿边坐下,猛地一掌,桌子上的茶盏尽皆碎裂,安仲卿埋下头,痛苦地闭上双眼。

佟氏每日干不完的chu活,渐渐和厨房的柳五媳妇,和一个人称赵家的年轻媳妇熟识了。

她们看佟氏不多言不多语,对她就不像开始随意指使,厨房管事的夏婆子不在,赶紧招呼她歇了一歇。

素姐房中

素姐从上房回来,悄悄对贴身丫鬟毓书道:“夫人病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毓书道:“夫人身子骨弱,三天五天不吃上几剂药就过不去,这不是常有的事。”

素姐关上房门,面带喜色悄声道:“这次却不是,听夫人房中的四儿说,夫人让公子给打了,打得不轻,我今个借口侍候夫人,特意瞧了瞧,左边脸都肿起老高,夫人一向娇弱,自嫁入安家,老夫人和公子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出门都怕风大吹着,养在暖室里的娇花一样,那吃过这气。”

说着,素姐脸上出现快意,主仆解恨。

毓书道:“夫人这回更把那佟氏恨上了,不定怎么折磨她泄愤。”

突然,毓书想起一事,笑道:“主子,我听到一件可笑的事,说来主子听听可不可笑?”

素姐感兴趣地听她说是什么新鲜事。

毓书握着嘴吃吃笑着,道:“后角门的又老又丑的张瘸子,每日不是负责倒净桶和脏水,正巧这佟氏专管厨房每日的脏水提到后面,这张瘸子在后角门接着,这一来二去的,就瞧上了佟氏,不知是那个使坏撺掇她,让他和主子要佟氏当老婆,这老张瘸子不知道斤两,竟真去找全管家。”

说到这里,毓书用帕子掩住嘴,笑得前仰后合,素姐却感兴趣地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毓书好容易止了笑,接着道:“那还有后来,让全管家臭骂了一顿,说他懒蛤蟆想吃天鹅r,撒泼尿回家好好照照。”

素姐也笑了,笑了一会,素姐突然停住,眉梢一挑,轻拍了下手道:“有了。”

毓书纳闷道:“有什么,主子快说?”

素姐看了眼窗外,无人走动,悄悄伏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把毓书唬了一跳,失声道:“把佟氏配那张瘸子?”

素姐忙摆手让她小声点,食指横在唇边,嘘声,压低声儿道:“若夫人把她配了老张瘸子,你猜公子会怎样?”

毓书想了想说:“公子心尖上的人,还没怎么样,公子就动手打了夫人,这要是配了这么个丑八怪,公子还不把夫人生吃了。”

素姐满意地道:“所以说,要撺掇夫人这么做,到时……。”

素姐脸上得意又y狠的表情,让毓书有点害怕。

章节目录 110动了歪心

戚氏的病有八成是气恼丈夫,给她没脸,为那贱人,全不念夫妻情分,打得她越发恨上佟氏。

她房中的一干丫鬟婆子一顿忙活,掏弄冰块给她敷脸,消肿。

戚氏躺在床上,不觉落下泪来,丈夫出手重,打得她牙齿都松动了。

命贴身丫鬟雨墨拿过铜镜一照,红肿半边脸,样子狼狈,昔日美貌不复存在。样子有三分可笑。

戚氏一股火上来,饭也不吃,躺了两天,下人赶紧去回了公子。

安仲卿歇在前院,看看自己手掌,虽掌心皮肤不chu糙,但习武之人,出手重,想起戚氏流血的嘴角,有几分懊悔,又转念,妻子着实可恨,就狠狠心,也不过后宅看她。

这时,戚氏的丫头走来回说:“夫人两日未进食,病得不轻。”

安仲卿将信将疑,把丫鬟打发走了。

坐在那一想,戚氏平常身子骨柔弱,挨了自己一巴掌,竟真的病了,就迟疑着走去后宅看。

早有下人报戚氏说公子来了。

戚氏命丫鬟放下清袅细纱帐幔,安仲卿进来时,戚氏背身脸朝里。赌气也不转过来。

安仲卿撩开帐子一角,看戚氏侧卧,一动不动,问丫鬟道:“夫人病了,请大夫了吗?”

赶巧戚氏房中的两个大丫鬟没在屋里,床边站着的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也没得主子吩咐,不敢说谎,如实答道:“没请大夫。”

安仲卿心底就有数了,戚氏是和他赌气,若真病了,早就着人去请g里的御医,戚氏平常最是爱惜自己身体和容貌的。

安仲卿对跟前丫鬟道:“传饭,劝夫人吃。”

说着,也不再看躺在床上的戚氏,径自出门走了。

戚氏更添气恼,丈夫看都不看自己伤处,冷漠毫不关心,气上来,唤过那小丫头劈手就一巴掌,打得小丫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知夫人何故打她,唬得赶紧跪下,叩头如**啄米,哭泣着求道:“夫人饶命。”

这时,温家的听上房像出了什么事,赶紧从下处赶过上房,正赶上夫人发作丫鬟。

那小丫鬟一看温家的进来,像得了救星,忙跪爬到温家的身旁,扯住温家的衣角,哀求道:“大娘给求求情,绕了奴婢吧!”

温家的朝她使了个眼色,那小丫鬟会意,忙爬起身,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温家的知道方才公子来了,不用说夫人一定又是和公子置气,就走上前劝道:“公子能来说明心里放不下夫人,小两口才生了气,公子一个大男人家,虽不好给夫人赔礼,这能过来,就有和好之意,夫人还需给男人脸面,不可太拂了公子。”

戚氏垂泪道:“我自嫁入安家,那一样没遂他的心,就是女人上头,我束住他,他就不自在,难不成我把正室位置让出来,他才遂意。”

戚氏这一次急火攻心,倒真的病了。

缠绵病榻五六日,下人去找安仲卿,安仲卿以为还是下人们大惊小怪,也没在意,正为佟大爷的事心烦,也就没把戚氏的病放在心上。

佟大爷那日从安府离开,天已黑了,他一进自家院子,徐妈妈就迎着上前,这晚月色清明,看佟大爷脸色就知道事情没有结果,帧哥听见院门响,从窗子里往外看是舅舅回来,打屋子里跑出来,急着问:“我娘怎么样了?”

佟大爷mm她的头,慈爱地道:“你娘没事,在安府做工,得空说回来看你。”

帧哥终究是孩子,信以为真,道:“舅舅在看见我娘告诉她,说帧哥一定好好念书。”

佟大爷只能暂且收起愁烦,怕让佟母知道,老人家禁受不住。

徐妈妈垂头丧气地带着帧哥回去了,一路上,帧哥高兴说等母亲回来,他找到新学堂念书的事告诉母亲。

徐妈妈心酸,偏头用袖子抹泪,偏帧哥看见,奇道:“嬷嬷哭了?”

徐妈妈忙掩饰地道:“嬷嬷眼睛进了灰尘。”搪塞过去。

二天,佟大爷m准了安仲卿回府的时辰,就提早去安府门前等,那老家人一看昨个那人又来了,好奇地问:“大爷找我家大人有事,连着两天过来。”

佟大爷道:“有点麻烦事。”

佟大爷就势跟他套近乎聊起来,又谎称自己有个远房表妹也在安府上做事,那老家人好奇地问:“是哪一个?”

佟大爷故意说:“新来的,大爷未必认识。”

那老家人吹嘘道:“我在这安府呆了十几年,还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你说说是哪一个,是男是女?”

佟大爷道:“是个女的,新近来的,姓佟。”

那老家人寻思了一会,没想起来,还是旁边一个年轻小厮,道:“您老怎么糊涂了,姓佟的不就是那个主子唤作佟姨娘的吗?”

那老家人恍然大悟道:“大爷说的是有这么个人,在厨房做chu使。”

佟大爷道;“烦劳大爷能不能把她叫出来,我给亲戚捎个话。”

那老家人道:“这时辰不行,厨房正忙,这么着吧,大后个府里的夫人吃斋,上外面馆子叫成桌的素菜,厨房清闲,你那时在来,我偷着把她叫出来。”

佟大爷千恩万谢。

又是昨个时辰,安仲卿回府,一下轿子就见佟大爷朝他走来,心里暗叹一声。

佟大爷来至跟前,闲话不说,直看向他的脸问:“我妹子的事,安大人预备怎么办,是眼看着她留在你府中受苦?”

安仲卿面露难色,咳了一声,道:“内人病了,她是刀子架在脖子上都不肯拿出卖身契的。”

佟大爷鄙夷地看着他,道:“堂堂朝廷命官,却连内室都无法挟制,还何谈国家正事。”

安仲卿有几分讪讪的道:“内人个x刚烈,下官无能,实在惭愧,只能瞅机会,把她那东西弄出来。”

佟大爷哈哈大笑,笑得安仲卿面上一红一白,尴尬不自在。

佟氏每日往后角门送脏物,这日照例提着一桶脏物,踉跄着提到后门,已累得满脸细汗。

把桶放在地上,等张瘸子来提走,倒在门口装脏物大桶里,来收脏东西的车子来倒进去。

佟氏站着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汗,不提防张瘸子晃悠着走来,一双贼眼直往她身上溜,看佟氏由于走热脸色绯红,娇艳欲滴,止不住动了歪心思,看后花园无人,本来这后角门平素不开,也无人来此处,只留着倒脏水净桶。

张瘸子小眼睛四处寻m,看静静的,就连园子深处都无人,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佟氏,佟氏正抹汗,被一双枯干的脏手拦腰箍住,唬了一跳,张瘸子那张又老又丑的脸凑近她的腮边,一股浊气喷到她耳边,佟氏挣扎着厌恶地朝旁躲去,张瘸子麻子脸又凑过来,同时,身子紧贴在她身上,挨蹭挤压她凸起的柔软部位,脏手在她身上乱m,沙哑极不舒服的哼哼声儿道:“美人,今儿我们就做成一对。”

佟氏奋力挣脱,怎奈气力不支,不得脱身,张瘸子越发欺身上来,环着她楚腰的脏手向下m去,佟氏大急,情急生智,使劲浑身力气朝张瘸子的脚面跺去,那张瘸子y心正起,刚要撕捋她下裤,猛然间脚尖一阵钻心刺痛,‘啊!’地一声尖叫,撒开手,蹦开蹲在地上捂住脚指,呲牙咧嘴疼得直叫唤,趁这功夫,佟氏捡起地上倒着的脏水桶,快步离开。

一路疾走,慌不择路,尚不知是往外宅去的路,快走到二门上,才醒悟过来,抚着咚咚乱跳的心,想起方才的事后怕。

这时,看二门外一个熟悉的高大清俊身影,佟氏呼吸急促起来,忙闪身躲入花墙后,她不想让安仲卿见到她此刻的的狼狈,安仲卿却没进后宅,朝大门方向走了。

看他背影消失在一道高墙拐角处,佟氏身子靠在墙上,软软的,好久才挪动步子,惊魂未定往回走,走到厨房门口,收步,怕慌慌张张的让人察觉,静了一会,才迈步进去。

佟氏佯作无事像往日一样,柳五媳妇和赵家的好像正说着什么,似乎是谈论她,看她进来,就不说了,柳五媳妇笑着道:“佟姨娘,你刚来时,我看你腰身细得怕用力便能折了,可这段日子干这么chu重的活,你还真不像表面恁般娇弱,而且挺能吃苦的,还真顶下来了。”

佟氏看地上扔着一大堆菜,便过去摘菜,手不闲着,笑着道:“人要是不逼,不知自己有多能忍,虽贱命一条,总得活着。”

管事老夏婆子不知又去那里躲清闲了,剩下三人更自在。

赵家的平素爱闲话家常,爱打听府里八卦事,乐得各处去传播,这时,接上话头道:“我听说你从前是做姨娘的,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柳五家的也好奇道:“听说你夫家坏了事?我近日听不知是真是假,说咱们家公子看重你,这话听了我只是不信,若公子上心的女人怎么会干我们这没能耐的chu活。”

她这一说,赵家的跑到她跟前,佟氏正低头摘菜,赵家撩开她挡在额前的碎发,仔仔细细端详她的脸,啧啧两声,道:“还真是个美人坯子,细皮嫩r,看这眉眼,没一处不是好的。”

这佟氏自打到厨房,只知道闷头干活,这俩下人以为她是新卖来的使唤的人,也没大理会她长得好赖。

大厨房离上房远,里面的事多不清楚,过了些日子这才知道点风声。

赵家的拿开手,直摇头,可惜地道:“这么齐整的人,偏和我们一样,做这等低贱的腌腻活。”

看来她是没相信柳五家的话,若信了,早追着问了。

好半天,佟氏低头没说话,柳五家的听似无心的话,却扎在她心上,这些日子她受的苦,安仲卿怎么可能一点听不见风声,可他为何不抻头,坐视不理,佟氏心头有点隐隐作痛。

一直依赖着他,以为有他在,不会让她吃苦,不会有x命之忧,可她受戚氏的折磨,他却袖手旁观,且是在他府上,她这段日子劳累,回屋倒头就睡,不愿多想,怕徒惹伤心。

这时,老夏婆子进来,三人连忙不说了。

老夏婆子脸上的r今日松弛下来,沟壑平坦多了,打进门就盯着佟氏身子上下打量,忍住笑说道:“这小腰恁细,难怪后角门的张瘸子打你的主意。”

这句话,厨房里像炸开了锅,赵家的一听新鲜事,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凑过来,问:“张瘸子怎么打她的主意?”

老夏婆子用手掩嘴吃吃笑了半天,才道:“后角门的老张瘸子听说前两日跟全管家要你做媳妇。”

佟氏脑子轰地一声,下面她说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只恍惚听说全管家没答应,还把他臭骂一顿之类的话。

一顿晌饭下来,烂菜帮,菜叶,又是一大桶污秽物,佟氏要提到后门,她提着重重的桶,碎步边走心里发怵。

走到后门,看后门没开,老张瘸子不在,就放到角门旁边,赶紧走回来。

她不知道,她哥哥佟维国正好来到西角门前,看门关着,外面上了锁,听老家人说妹子常到后面角门倒脏物,就等了一会,没有人影。

原来那张瘸子被佟氏狠狠踩了一脚,脚疼得钻心,就跟全管家告了假。

因此,佟氏看脏物都堆在角门旁,无人管,猜想那张瘸子是让自己那一脚踩狠了,连桶都放下,也没提空桶回来。

暗自庆幸,没见到那老厌物,忙回厨房去了。

佟大爷在附近等了半天,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失望地走了。

又过了三五日,戚氏脸上的肿消了,一大早,丫鬟侍候戚氏梳洗,戚氏照着铜镜,看看脸上皮肤还是细细白白,松了口气。

素姐进来,福了福身,道:“卑妾给夫人请安。”

戚氏道:“这二日见到你家公子没有?”

素姐束手听问,怕夫人多心,忙抛白道:“奴婢连公子影子都没见着。”

戚氏知道丈夫对素姐不上心,一年中只偶尔去一趟半趟的,应应景。对她也放心,只不过随便问问。

其实,她每日让丫鬟打探,说公子都宿在前院,从未过后面来,和佟氏自然也就见不到面。

她把对丈夫的怨恨一古脑转嫁到佟氏身上,想起佟氏那小蹄子,就恨得牙g疼。

,这时,温家的在旁道:“公子是一时糊涂,被佟氏狐媚子迷惑,等过了新鲜劲,公子还是会回到夫人身边,一个才相识年把的女人怎能和夫人相比,在说公子非无情之人,公子那日来看夫人,看样子心里也不好过,依老奴看,心里还是有夫人的。”

这番话,戚氏气稍平,方不在觉得太过委屈,细想想自己那日话说得过分,看他护着佟氏那狐媚子,乱了方寸,一时气愤,竟口不择言。

总之,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也有错,说到底,都是姓佟那贱人惹的。

素姐在旁留心观察夫人脸色,见戚氏面上y晴不定,美丽的脸上隐有怨恨。

素姐像是无心地笑说道:“夫人,婢妾听到个乐子,说出来,夫人听了也好乐上一乐。”

戚氏如今对丈夫有点心灰,对什么都提不起j神,懒懒地道:“什么乐子,说来听听。”

素姐握住嘴吃吃笑着,笑了半晌,笑得戚氏本无心听,也感兴趣起来。

温家的道:“这是什么好笑事,素姐儿乐成这样,快些说来,奴婢等也跟着乐乐。”

素姐方才掩了笑,道:“夫人知道西角门,有个老张瘸子,就那个一直在咱们家的做些chu活,年纪不轻,长得丑娶不上媳妇那个,听说,他前几日去求全管家,说把佟氏赏了她做媳妇,被全管家给骂回去了,夫人说可笑不可笑?”

温家的听了笑道:“就他还要娶佟姨娘,真是痴人说梦,他也配?”

说完这句话,马上后悔,掩住嘴,偷眼看看夫人,这在夫人面前抬举佟氏,犯了夫人的忌讳,可瞧着夫人非但没生气,面上表情似笑非笑,却费思量。

温家的那是常年跟在夫人身边,在宅门里m爬打滚过来的,心里一下子开了一条缝,偏头朝素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