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1/2)

“回公主殿下,皇后娘娘给各宫传了口谕,免今日请安。”

三公主笑哈一声,抱着小孩,霸占了皇姐的床与被,打滚,福嘉失笑,仨女一道睡下。

卌四回寒光宛转时欲沉新人上位(上)

前回说到李太后失策,同时招惹海陵王府与秦家堡势力,当夜宫中大乱,景福宫毁之泰半,还有一个生前死后皆有凶名的鬼魂搅局,李太后受此大惊,卧床不起,着皇后统管宫务。

景阳宫皇帝大怒,颁旨:近日盗匪猖獗,扰乱京城秩序,命锦衣卫、京畿卫、御马监三军整顿皇城治安,并命大理寺、六扇门联手查找伤害海世子的真凶,限期三天破案。

为协助大理寺、六扇门工作,景泰宫刘皇后那里再传旨:各宫自守其门,不要到处走动,等待大理寺卿调查。

朱红色的皇城宫门,轰隆隆数声,关闭。

大理寺寺卿陪各方头头脑打官腔,再怎么十万紧急的事,都要和上级打好关系。

他的下属,当朝首辅池太师的得意门生,京师六扇门总捕头,秦家堡的姻亲,佟常恩则一副铁面无私状,率京班捕快进驻皇城,封锁现场,重点盘查景福宫宫人,连杨林逋也被请旨扣押问话。

杨林逋为当今太后座前第一红人,何普受过这等憋屈气。

佟常恩搬出太后遇刺事关重大,把杨林逋的气焰给刹回去;六扇门捕快又从一些想着地点搜出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以案发前收入不明形迹可疑等大罪名,当场把御马监七个主事下狱,被牵连的小头目更是不计其数。

宫里一时人人自危。

前文说过,太后持权,皇帝是没机会都要找机会叮太后一口,何况现在这等好时机,不夺权更待何时。

外面大变天,顾家琪还在公主床上睡得熟。

晌午她醒来,三公主快嘴恭喜她脱离那个老妖婆的毒手,福嘉公主恼得瞪皇妹一眼,又亲手照料孩子穿衣用食,再带她到花园里赏花。

三公主大叫着好没趣,眼前花丛微微动了动,三公主喝道:“什么东西,出来!”

又黑又干的排骨小孩双手贴腿,拘谨地默默地挪到众人前,垂耷着小黑头,闷声不吭。

“原来是你个不老实的东西。”三公主白一眼,“躲在那儿干什么?”

“皇妹!”福嘉公主上前,微弯腰,温柔地问道,“五皇帝,陪皇姐赏会儿花园好不好?”

排骨小孩的黑头顶动了动,福嘉公主轻轻笑,伸手牵住小男生硬生生的手,把他带到茶点桌旁,递上一块豌豆糕。排骨小孩双手捧着,沉默地咬了口。

“皇姐,你理他干么,连个谢都不会说的。”三公主叫人摆好围棋,说要教顾小南下棋。

顾家琪满脸痛苦,刺溜一声跑了。

三公主大乐,福嘉公主轻叫别跑远了,顾家琪嗯声,在花丛后蹲下,就地玩金丸弹珠。排骨小孩慢慢挪近。顾家琪抬头冲他温温软软一笑,把手中金丸分他五颗:“一起玩?”

排骨小孩怯生生地轻轻地弹了个金珠,顾家琪笑,教他拇指用力,两人越玩距离棋亭越远,来到大花圃前,与两位公主的棋桌隔圃对望。

背对众人,顾家琪心情倍好,边弹金珠,边怪腔怪调地问道“嘛事儿?”

排骨小孩回道:“大布偶。”

“等着。”

“我想抱着软软的大布偶死。”

顾家琪手指抖了抖,强作镇定地问道:“说清楚。”

“早上,我在景福宫地下,听到那仨个害你的人的声音,杨林逋要他们杀我。”排骨小孩声音很低,亦很平静,似乎马上就死去了,之于他,就他呼吸吃饭一样正常。

顾家琪紧缩下巴,拧眉思索,李太后是发现了什么?

她神经紧绷,思考每一个环节,猛地想到一件事,她看向他,又立即低下头,专心玩弹珠游戏的样子,她咬牙怒问道:“别告诉我,割海世子那玩意,是用那个银光片!?”

“你说这个?”排骨小孩手指一转,一小段弯叶刀在日光下照耀下折s出长星的光线。

顾家琪牙床重重一撞,她竟然放任这么大一个破绽存在!

都是那见鬼的创意礼物,该死的心软!

“你放心,他们不知道你和我认识。我不会说的。”排骨小孩收起刀片,声音更低,“我只想抱着大布偶,在睡觉中死去。”

“闭嘴!你给我听着!”顾家琪恨恨地把金丸弹得更远,弹得她拇指生疼,她冷静下来,分析道,“把你那些招祸的刀片全扔了!”

“胡嬷嬷说,死,也要骄傲地死。”

顾家琪死命地磨牙,当作没有听到过这气人的话。

她道:“用别的暗器。”

“你选。”

“铁钉,绣花针,随便。”顾家琪随口说道,“我房间里,有个蓝皮的习字本,里面有门上好的功夫,用火一烤就显字。走的时候,你还要顺手拿些手帕、荷包玉佩什么的,藏到你的小基地。随便哪个,藏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让兰妃不小心知道。如果兰妃问你为什么拿我的东西,你就答,你喜欢我,因为我不讨厌你吃鼠r,吃蟑螂,我还在瑞王闹事的时候救了你。记住没?”

“为什么要这么说?”

“解释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得无影无踪的原因!”顾家琪捏着手指头,微眯眼,分析道,“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些事和你有产,可能是试试你手上功夫。只要你不暴露,兰妃一定会保你。所以,你还有一点时间。”

“后面的呢?”

顾家琪眼神冰冷冷地看着远处的小金珠,快速说道:“你偷藏东西的事曝光后,会被送出宫。暂时不要进宫,然后给秦家商铺送个信封,里面装上芍药(别称广陵花)、梨花,没梨花用李子。就这样。”

“哦。”排骨小孩低头答应。

顾家琪站起来,猛地推了他一把,气愤地娇骂道:“我说这次是我,就是我!”

排骨小孩昂着头,固执地看着她。

“你讨厌死了,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顾家琪愤愤地扔了金弹珠。

“你、别走。”五皇子很尽职地扮演着一个渴慕的孩子。

“走开,不准碰我。你赔我裙子!”

福嘉公主听到两孩子吵起来,走过来安抚,三公主哼哼:顾小南脾气跟面糊似的,这臭小子都能把人给惹毛,可见有多讨人厌了。

“皇妹,你别说事儿。”福嘉公主劝开两孩子,又命宫人护送五皇子回芳林殿。

三公主抱起小姑娘,捏把她的腮帮子:“好啦,本宫陪你玩象棋,说好,要让我两车一马,别让我输得太难看。知道吧?”

顾家琪咯咯笑,三公主也笑叫着个不老实的丫头片子,姑娘们围坐成一圈,品茶下棋扑蝶谈谈风花与雪月,温馨而又美好。

日头偏西,兰妃端着新点心盘来园子里,招呼孩子们一起吃东西,仨个姑娘大赞特赞兰妃亲手做的水果馅茶包,兰妃柔柔一笑,拿手绢给小孩抹抹嘴角沾上的馅汁,道:“慢慢吃,还有很多呢。怎么不见毅儿?”

三公主把两孩子玩金丸的小争执当笑话说,兰妃也是摇头失笑,让烟云把五皇子找来;又问道:“阿南,不跟我们毅儿生气了好吗?”

顾家琪两手各抓茶包,一副馋嘴的模样,嘴里塞得鼓鼓的,口齿不清地答应。

兰妃再问:“那以后还和我们毅儿玩,好不好?”

“好。”

众人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烟云回来。

兰妃急问道:“这是找到哪儿去了?”

福嘉公主再命宫人去催,不久,花园前大道传来嘈杂的脚步,一群锦衣卫拥着大理寺卿马大人、五皇子来到芳林殿前,拜见淑妃。

两个锦衣卫手里捧着一个杂物箱,上面有一束粉嫩嫩新月季花,众人的表情很腹痛果然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兰妃大奇,问道:“马大人免礼,这是何故?”

马大人躬身行礼,道:“启禀淑妃娘娘,卑职奉旨查凶,适才见五皇子行迹鬼祟,我等尾随查看究竟。”

“这,毅儿究竟做了什么?”兰妃身子探前,不由地急问。

“淑妃娘娘无须惊虑,五皇子并没有做危害皇宫的事。他仅是送了束花,放在大公主的梳妆台;又拿了些小玩意,收藏。”马大人不由地轻咳一声,说得很文雅。

“到底偷了什么东西,吞吞吐吐地讲不拎清。”三公主一把扯过锦衣卫手里的赃物箱,叭啦叭啦翻,“线头,纸团,墨块,破荷包,碎胭脂,沾口脂的。。。脏手帕?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不是顾小南的东西吗?哪来的变态!”

三公主嫌恶地扔掉那些破烂,好像它们会咬她手似的。

她又从月季花束中抽出一封有兰草工笔画的精致信封,上面别别扭扭地写着,顾小姐亲启。三公主疑惑一下,扯出信纸,几片花瓣飘落,“呵,还是金萱纸呢,让本宫看看,写的是什么。”

瞄清楚上面的字,三公主噗哈哈地儿笑,捶打棋盘,嘭嘭乓乓响,她边笑边向顾家琪表白:“阿南姑娘,对不起,小王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你不要生小王的气好不好?送你一束花,我们做朋友吧。哈哈~”

众人也咬唇闷笑,五皇子头埋得低低头,耳尖微微颤动,不说话。

兰妃笑着牵过两个孩子的手放在一块儿:“好,毅儿和阿南要永远和睦相处,不吵嘴哦。”

顾家琪因为羞郝,憋得通红通红,哼哼地撇过脸。

五皇子垂着头,下巴顶着衣领,很不老实地抬眼偷瞄小姑娘,还忍不住捏捏对方的小手心,以为别人不知道。

三公主抱着福嘉笑得更厉害,福嘉公主也是捂嘴直乐。

兰妃见两孩子感情好,欢喜异常,带两人回殿同桌用膳,并用一种喜闻乐见的目光时不时地打量二人。

餐后,景帝来芳林殿歇脚,宫女送两孩子回各自小殿休息。

寻到机会,排骨小孩道:“你不高兴。”

“怎么会,你这么机灵,我高兴还来不及。”顾家琪笑得温柔,实则狰狞,唇不动,咬牙吐气训道,“但是,麻烦你搞清楚状况,不要把你的小聪明用在性命攸关的关头!”

“我不要出宫,”排骨小孩嘣出一句,他也不高兴,“你给我大布偶,我要抱着它死。你什么时候缝?”

顾家琪气极反笑,道:“嗨呵,还有理了,臭小子,你以为你不怕死很了不起,你以为说我们两个没关系是为谁?信不信,明天你就会被送出宫?”

排骨小孩紧抿双唇,用一种执拗的沉默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不信,那来赌一把好了。”

“赌什么?”

“输了,自己缝布偶。”

“我赢,要两个,马上缝,不准拖。”

顾家琪挑挑眉,轻吐道:“那明天见喽,笨小孩。”

卌四回寒光宛转时欲沉新人上位(中)

当夜无话,翌日,烟云到公主房,请顾小姐到芳林殿。

殿里五皇子正冲着兰妃直嚷:“你不要我,为什么把我从静妃娘娘那儿抢过来?”

博远侯夫人不停劝,兰妃不是不要他,兰妃很疼爱他,送他是不得已为之,等他长大就会明白了等等。

五皇子咬着唇,眼睛上抬地、倔强地、冷视名义上的母妃。兰妃没理会他的脾气,用手绢抚过微皱的眉头,又是温柔地笑,看到顾家姑娘,招手唤她到身边,道:“毅儿要回国子监念书了,但他舍不得阿南。阿南,你和毅儿说说好吗?”

顾家琪点头,道:“阿南那儿有方洪鉴湖出的桃溪砚,阿南要送给五皇子,祝他学有所成。”

兰妃笑得宽慰,道:“好,本宫就多谢阿南吉言。”

顾家琪回房取来送别礼,除了名贵墨砚狼毫笔还有一色纯蓝的习字本。她把东西放到五皇子手上,微笑道:“五皇子,帮阿南和天宝弟弟问好,可以吗?”

排骨小孩捧着纸笔,眉头皮皮皱着,看着顾家小姑娘,慢慢耷下眼皮,一言不发,转身走人。

博远侯夫人忙向兰妃告辞,她定不负淑妃娘娘所托,照顾好皇子。

兰妃摆摆手,让她别多礼,跟上那犟孩子。

却说景福宫秘密部队满宫排查旧仇影子,冷宫出生的五皇子列入怀疑对象。顾家琪得知后,要五皇子依计远离皇城。五皇子改用相对温和的办法,即表心意,又去嫌疑。

但被兰妃所阻,五皇子被强制送离皇宫,皇城里的真凶调查还在继续。

限期破案第二日,大理寺卿马大人把调查焦点集中在那拨受辱宫女身上。在东厂、锦衣卫的相助下,马大人在日落时分撬开了一个宫女的嘴。

第三天,马大人上呈案情报告。

宫女桂花,京外小村人士,入宫两年,因姿色出众,常被人调戏。

某日,宫中侍卫首领张三路遇此事,张三基于义愤,阻止手下弄女,救桂花出苦难。两相交谈,发现都是同村人,小时候还在同条河里洗过脚,两人由此有了私情。案发那日,桂花不甘清白被夺,与情人哭诉。

张三心中燃起一把愤怒的火,当夜,趁着海陵王府守卫换班之际,犯男利用其身为锦衣卫千骑的特殊重要身分,骗得海世子信任,顺利进入海世子房间逞凶!

大理寺卿马大人认为张三身为执法人呗,知法犯法,利用职权,败坏朝纲形象,罪无可赦,建议圣上处张三极刑,震慑天下各部执法者,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景帝朱批,凌迟。

消息传出,京城人士无不拍手称赞,马青天断案如神,真乃包龙图转世。

然而,就在当夜,京郊一桩三百人灭门血案震惊海内外。

经查,那是太后娘家李氏一族的分支,平日颇受太后青睐,竟一夜之间,j犬不留。何人如此狂妄?案件匆匆报入皇宫。

景阳宫,袁振传递东厂密报:秦家堡铁骑已下江南,封锁李太后家的多个分家,并发血书,不还秦广陵,秦家堡不惜与李家鱼死网破。

“什么?”景帝惊起,拍案,秦广陵丢了就找我们皇家要,秦家堡太猖狂了。他是利用秦家的人去刮太后的油,但不代表他这个皇帝可以任人蹬鼻子上脸!

袁振手拢袖,再取一份密函,道据景福宫探子回报,李香凝出事后,景福宫戒备森严不同寻常;秦海两府攻克不成退出,杨林逋第一时间奔向景福宫西院,但被秦家高手所阻;景福宫被毁后,杨要逋亲自带人搜宫查凶,而非守在太后身边。

另,六扇门佟常恩,大肆抓捕御马监的人,不像查案,倒是在要胁景福宫。

种种疑点,可以判断出,李太后确实囚有秦家堡的独生闺女。

景帝拧眉道,让他再去查更清楚点。

袁振遵旨办差,号称无孔不入的东厂,在面对铜墙铁壁似的秦家堡势力前,表示,无能为力。

仅查到一条线,天涯围场比试受辱,秦广陵被秦堡主带回行馆,父女二人曾发生剧烈争吵。内容不详,其后,秦广陵失踪。

景帝挥挥手,让袁振和秦家人联系。

秦家堡什么也不要,只要女儿。活的,交人;死的,血债血偿!

“放肆,太放肆了!他以为他是谁?敢如此大言不惭威胁朕!”景帝怒火冲天地拍桌子,扔奏折。

袁振聪明地不接话,景帝脾气还没发完,厂卫密探来报:埠城李家被灭。

景帝大怒,喝问:锦衣卫都干什么吃的。问题是皇帝根本就没下旨派人保持李氏分家的。众人低眉顺目地承担皇帝怒气,谁也没做这个给太后卖命却要遭皇帝恨的傻子。

这当口,忽听殿外太监急报:“陛下,太后梦魇受惊。”

景帝顾不得秦家人了,换下朝服改便袍,带着人匆匆赶往景福宫。宫内视线昏暗,药香弥漫,不见太后第一近侍杨林逋。

太医院院首吴太医正给李太后把脉。见帝进殿,吴太医抚胡须,转到一旁写药方,宫女取方煎药。

“儿臣见过母后。”景帝一丝不苟地行礼、问安。

李太后微微睁眼:“皇帝,你来了。”

微暗的夜明珠光线下,女强人似的李太后此时瞧起来,有些脆弱、苍老。

景帝靠近床前,握住李太后的手,干凉,薄弱得无r,只有在这时候,景帝方觉得强势的母亲,已经老了。

“母后,儿臣请弘一法师,进宫为母后祈福,母后以为如何?”景帝低问道。

“省了吧,人老了,毛病多。”李太后声音很低弱,“顾照光何在?”

景帝心里犹奇,还是平常口吻回道:“顾卿还坐镇宣府,与夷人对峙,为我大魏守边。”

李太后轻哼,又问宫中可有大事。景帝推说一切安好,厂卫大理寺六扇门正在严厉查涉案人员,一经查实,他必严惩凶手,请母后宽怀。

宫女端来安神药,景帝服侍母后用药。李太后服药后,恹恹欲睡。

景帝掖好被,到前殿,吴太医拿着医案,给皇帝解释,太后身体状况,心惊悸,肝胆有损,得静养。最要紧的是,除心病。

帝医正说着话,外头人报:杨公公回来了!

众人全都退出,内殿李太后迅速睁眼,声音短促又坚定:“宣。”

杨林逋不及换衣,带着满身的寒露,走入景福宫。简单整理,到太后寝殿前月门处,行礼叩拜,道:“太后吉祥,太后大喜。”

李太后半仰起身,紧张又微藏惊恐,带着隐隐的期盼,命道:“快说。”

杨林逋额抵石板,道:“启禀太后,棺中人骨未曾被人挪动,所有的痕迹都与当年一样,别无二致。”

李太后顺气了,闭目不语。

景帝服侍太后躺下,拉好被单,走向吩咐道:“杨公公,平身吧。”

“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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