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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蒋绽

蒋绽是个名副其实的风流鬼,他喜欢吸取人的j气。鬼魂并不是一定要取人的j气才能存活,但拥有人的j气确实能对法力的提高有所裨益,且有了j气的滋养,鬼魂会通体舒畅,如浸在天然温泉般爽快。

然而只有一小部分鬼魂热衷於吸取人的j气,因为游荡在世间的鬼多是被或爱或狠的因缘牵绊在阳间,他们更愿守著情仇,等待尘缘了尽之时。

蒋绽是个例外,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仍留在阳间,他是贪嘴误食黄鳝死的,生前是个纨!子弟,生x风流,终日与人花前柳下,两相缠绵。他死後,倒为老父心疼了一阵子,他是家中独子,他死後老父就大病了一场,索x过了数月冬去春来最终转好。蒋绽放下一颗提心吊胆的孝心,一颗春心几乎立即蠢动起来。

他好男色,因而专挑一些明眸皓齿的清秀少年下手。他使媚术,再加上生得一副好皮囊,得了好几次手。但他还算存有良善,只与每个少年欢好一次,这样既吸取了j气,有不会对他们伤害太大。

这日,蒋绽跟在一个长睫浓眉的少年後面进了屋。欣赏了少年洗澡的全程,他才不紧不慢地显形。少年大骇,刚要尖叫,被蒋绽一把捂住了嘴巴。嘴唇凑到少年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故意低沈了声音:“别怕。”少年只觉浑身顿时酥软,眼眸里弥上代表欲望的雾气,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蒋绽,在他身上磨蹭:“热……”

蒋绽细长的眼睛含笑,知晓自己的媚术又引了人上钩。他将唇贴上少年的耳g,双手急切地m索少年光滑的背。下腹处涌起快意,蒋绽正要把少年按倒在床上。一个浑厚的声音喝道:“孽障,速速放开他!”

蒋绽惊讶地回头,他记得自己明明布下了结界。难道这个青年男子是道士之类的人物?蒋绽放开少年,直起身子与青年男子对视。

两人互相审视忖度。媚术解去後清醒下来的少年惊叫了一声,裹起衣服就慌忙逃了出去。

一刻锺过去,两人依旧纹丝不动。好定力!蒋绽暗赞。他不知男子的道行深浅,自己成鬼後也从未与人动过手,自己的深浅也并不知。他心下叫糟,细长的眼睛忽然一眯,他快速把身体倒向男子,同时施展媚术。

由於要达到彻底扰乱地方心神的目的,蒋绽施的媚术是把自己当做承受方使用,也就是说,在青年男子眼中,自己现在是个娇媚妖娆可以让他宣泄情欲的人,分不清男女。男子被媚术扰乱了心神。

蒋绽扑到他怀中,抬首咬住他的喉结,牙齿细细触碰研磨,果然逼出男子喉间的低吼。蒋绽得意一笑,把手伸进男子的衣衫,抚m男子结实的x膛。男子x前剧烈起伏,显然在忍耐情欲。蒋绽拉下自己的外衫,将赤裸的x膛与男子的贴合在一处,两手环住男子的脖颈,凑上双唇,在四片红唇将将贴合之际,蒋绽放出一声呻吟:“啊……”

男子终於忍不住,他将手中的木剑一扔,抱起蒋绽放在床上,自己随即压了上去。身下的人x感得简直要了他的命!他很快除掉蒋绽剩下的衣物,急切地大力抚m揉搓他的肌肤,随著唇齿相缠得愈加剧烈,男子扯下腰带,拿出腿间的那话下意识要进入一个温暖紧致的内在。

蒋绽的股间被一个chu硬的物什顶住,他一惊,很快挣扎起来。他方才使用媚术不过是因为那是自己最擅长的一门法术,对付起男子来更有胜算。他可从没想过要被人进入玩弄!他蹬著双腿要踢男子,然而男子的力气远比他想的要大。

男子见身下人忽然不配合,就要入港的情欲哪里能让!他大掌死死地固定住身下人的大腿,同时使蛮力拼命向前顶。

蒋绽痛苦地叫了一声,知晓自己是被开苞了!他心里恨极,心神快速转动,使出自己会的最厉害的一招攻击法术,可没想到男子挨了他一下只痛喝了一声,看起来竟并未受大伤!被打的男人心中大怒,觉得身下人太不听话,他开始不顾一切地挺腰大动,直把蒋绽顶了个半死。蒋绽闭上眼睛,无奈承受。半晌後,他感到一股炙热s入他的肠壁。还未等他缓过气,自己被翻转了身子,chu硬又一次挺入。蒋绽在痛苦的潮水中恍惚地想,为什麽寻常皮r伤我觉不出疼痛,这般情事却让自己和人一样疼痛不堪呢?

他不知道,交欢时不论人鬼,都是j气相连著的,他此时沾染了人气,自然会有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残酷一方并不情愿的情事才得以告终。蒋绽全身疼痛不堪,他恨恨地盯住睡过去的男子,想要杀他却毫无力气。在床上歇了一个时辰试图聚拢元气,**啼忽然响起,蒋绽大骇,他此时的元气还不足以让自己回到墓x!看来这次必死无疑了,蒋绽心灰。就在他闭上眼睛等待灰飞烟灭时,身旁沈睡的男子忽然醒来。他起初眼神朦胧,是刚睡醒的模样,看清身边躺著的蒋绽时,他眼神清明起来,复又掺杂了不明的情绪。自己竟被原本要追击的色鬼摄住了心魂!

蒋绽被稀薄的光撕扯地痛苦不堪,这种痛苦比昨夜身後那处被撕裂的痛苦更甚,蒋绽怀疑自己会被活活痛死!突然间,他感到一股法力传出的推力,还未弄清那是什麽,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墓x,躺在棺材中。

难道,是那无耻男子把自己送回来的?蒋绽冷笑一声後,庆幸自己保住了一条鬼命。他伏在棺材板上,调理气息。

休养生息了月余,蒋绽终於飘出墓x,继续采j大业。一个多月没行那事了,他心里痒得紧。

他飘入一个挑著煤油灯的屋子,细长的眉眼笑弯了。自己刚出来,就碰到个美少年。他喜滋滋地观察美少年一阵,正要显形,从窗口跳进来一人。蒋绽和正在写字的少年均吓了一跳。

蒋绽不知男子何意看到自己,他一方面想逃走,一方面又想报那夜的仇。犹豫间,他被男子一搂,飞行了数百米,停在一间客栈房间里。

蒋绽在与男子飞行时,悄悄从袖中掏出几枚银针,此时正指著男子的咽喉与他对峙。

“你该死。”蒋绽道。

男子面目沈稳,毫不惊慌,他道:“我救了你的命。”

“要不是你那样做……我又何至於落到要你救的境地!”蒋绽咬牙道。

男子眼光忽然放柔:“小鬼,我喜欢和你行房。”

蒋绽惊怒,银针往前一送,就要刺破男子的咽喉。

男子的速度更快,他飞快往後一退,矮身往前一窜,右手去勾蒋绽腰的同时,左肘往上一击。蒋绽手臂骤然麻痛,手指被迫张开,银针掉落。

想不到这男子竟这般厉害,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未等蒋绽的思绪落完,男子就把他抱起撂在床上,他翻身上去压迫地对著蒋绽的脸:“你斗不过我。”言下之意是你要乖乖听话。

蒋绽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你无耻。”

男子轻声笑了:“你采了那麽多人的j,就不无耻?”

蒋绽未及想出什麽话来反驳,嘴唇就被封住了。

男子将舌头伸入蒋绽的齿後,小鬼真销魂,他心想。他剥去自己和蒋绽的衣物,缓缓前後运动身体,肌肤互相摩挲,带起两人的情潮。

死道士,比我还y。蒋绽忍不住从口中发出一声呻吟:“嗯……”男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弯起嘴角。他的手掌顺著蒋绽的侧腰线往下,握住了蒋绽的男g。蒋绽身体一跳,然後倒在床上。

他极力压制被男子握住的那处涌来的快感,右手扣住床沿,紧绷的指线暴露了他的舒爽难耐。男子的左手顺著他白皙的手臂滑下去,盖住他的手。蒋绽睁开眼睛,对上男子充满欲望的双眼。他心下一悸,扭过头去。男子随即跟上来,啃咬他的嘴角,舌头伸进去撬开他紧抿的唇瓣。

蒋绽被他刺激得腹中忽然涌来一口大气,他不由张开唇齿,被人趁机而入。死道士,嘴上功夫怎麽这麽好!男子向他证明了自己不单嘴上功夫好,手上功夫也不弱。指甲在他那话的头上轻骚几下。“啊──”蒋绽被汹涌的快感湮没,身子一剧烈抖动,s出一股j水。他x口起伏,喘息得疲惫又满足。

然而,随後男子的进入又让他胀痛难堪,他双手不自禁地扶住男子的肩膀,仿佛为求得在海浪中颠簸的浮木。

自此,蒋绽便被张耀吃住了。夜夜被他逮在床上,吃干抹净。蒋绽很快从此事中得到趣味,便也不再放抗地那麽激烈,甚至略有迎合。

又一夜春宵後,蒋绽看著张耀的睡颜,心中苦涩。假如你不对我这麽好,我们只有床第之欢,我就不似这般痛苦了。

月光晴朗,秋夜寂静。床上的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张耀情动地咬住蒋绽的耳朵,他仿佛不经意道:“我的j气快被你吸干了。”

蒋绽先未注意,反应过来时惊得推开他,声调因紧张而提高:“你不是学过道法,我的采j术对你无用吗?”

张耀吻了下蒋绽细长的眉角,语气平和:“我只是比旁人少受损害罢了。”

蒋绽心中顿痛,他抓住张耀的肩膀:“怎麽可能?那你怎麽还……还和我如此这般?!”

张耀笑:“我喜欢和你行房。”

蒋绽怔住。

张耀吻住他瞬间冰冷的唇,补了一句:“我喜欢你。”

结局如何?

张耀再次将蒋绽压在身下,明亮的双眸凝视他细长的眉眼,他道:“蒋绽,来吸干我的j气。”

张耀被蒋绽吸干j气,死了。

然而他如愿地作成了留在阳世间的鬼。一只比曾经的蒋绽更贪情欲的色鬼。

君可见每夜的那段红绡帐里,一双男鬼,一夜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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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不是秦丕讲给李执的故事,他哪里敢讲这样香豔的细节,讲出来李执肯定恼得十天半月不搭理他。这是李执在秦丕变出来的一本书中看到的。

李执浑身烧得慌,把手中的书扔向青钵。死色鬼,拿这种书给我看!他心里一阵乱,原来男子与男子也可如此这般…………

然而李执却不自省一下,这种书他竟也一字不漏地看完了…………

第七章 大黑

李执坐在窗前。兰花已然盛开,细长翠绿的叶子托著一多多淡紫色的小花,恬静地搭著窗外的景物,丝毫不浓墨炫彩,显得极为雅致。李执戳了戳盆里的黑土,猜测秦丕是从哪里弄来这样土质的泥土,把兰花养得这样好。

戳著戳著忽然想到早上看那书里所描述的床第间的动作,李执手上一颤,差点把花盆打到地上。李执慌忙将花盆摆好,然後再也坐不住。

他在房里踱来踱去,眼看太阳变得金红、继而淡褪,房里昏暗得不得不点灯。他点完灯把青钵抱在手里,等待里面钻出色鬼来。

白影一闪,一声带著笑意的话就响在耳边了:“盯著青钵作甚?想我了?”

李执故意使大力把青钵卡在桌上。可青钵丝毫未见损害。李执本意也没想弄碎它,然而他见秦丕一副不在意、笃定他不能拿青钵怎麽样的样子,气顿时涌上来。

他走过去,把白日里扔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开始撕。t

秦丕拉住他的手:“怎麽像个女儿家一样耍小脾气。”

李执见他把自己看作女人,心里更似著了火一般,使劲甩开他的手,然後一巴掌打在秦丕脸上。

秦丕没什麽反应,他不觉得疼。反倒是李执怔住了,半晌,他低下头,声音小如蚊纳:“对不起。”

若在以往,秦丕见不得他一丝的不悦,定然要将它搂过来说些调笑话转移他心绪。可今天他淡淡道:“反正我不疼。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李执没滋没味地吃著他最喜的饼夹熏r,秦丕坐在窗前不知道想什麽。他手指无意识地点著兰花叶,背微微佝偻。李执这时才觉得他是一缕孤魂。他放下手中的饼,喝了口水,犹豫片刻他开口了。

“今晚有什麽故事吗?”

秦丕背僵了一瞬,他回过头,如往昔一样龇著大白牙笑:“当然。”

这鬼明明在笑,李执却更觉难受。在秦丕走过来把他搂住时,他象征x地挣扎一下,然後便任秦丕的气息喷在他的左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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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山是只狐狸,一只与众不同的狐狸,它的毛色是黑的。世人总会对与大流不符的事情百般挑剔,同样,妖也是这麽个标准。居山还是小小狐狸尚未修炼成妖时,便受小夥伴们排斥。甚至连它的母亲也是对他有所保留,虽然它表面待它与其他子女一样。

童年的y影不会像成年後所受的打击一般轻易淡去,它影响个x。因此,居山原本是天x开朗天真的小狐狸,但打从他记事起接收的明嘲暗讽渐渐扭曲了他的纯粹,他日益沈默y暗起来。怀著对被隔离的愤恨和不甘,他走上了修妖之路──成妖可以变得强大,它们将没有资格嘲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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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还要妖怪?!”李执惊讶问道。

“嗯,各种妖都有,但数量很少,因为要成妖必须要修炼几百上千年,不是谁都能过著关的。”秦丕说完在李执耳上偷亲一口。

自己以前竟不知鬼也不知妖的存在,以为都是些怪谈,搏人兴趣而已。李执先是在秦丕头上拍了一下,而後忽然觉出饿,他拿起饼夹熏r,咬下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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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百年的苦行苦修,居山成了一只狐妖。他踏著意气风发的步伐,前往修妖前的生长之地。它们早就死去。死了的生物,居山扯了嘴角。他发出一声长啸,山林里百兽皆怔,哆哆嗦嗦地向著它吼叫的方向屈下了膝盖。居山成了山中之王。

居山并不只知享乐,他深刻明白是自己的强大让人俯首称臣,所以他必须保持自己的强大才能继续坐拥高位。每年秋冬他都入一处山洞修炼。

这夜正值十五,明月浑圆,光束有力,正是修炼的极佳时机。他放空思绪,刚要入定,就被一声惊喜的叫声打断。

他睁开眼睛一看,一缕青色的人影飘在离他五尺外的地方。

原来是鬼魂,难怪能进这山洞。居山幽兰的眼眸不屑地从那鬼魂身上移开。他抬高头颅,威吓地发出一声啸。果然鬼魂向後退了两步。黑狐狸居山正要扯出一个轻蔑的狐笑,谁知自己的脖子被人缠住了。

“好漂亮的狐狸!叫声也很特别,真是,太可爱了!”周弃来双手呼撸著黑狐狸脖颈後的长毛,脸在黑狐狸颊边蹭个不停。

他身前是个富家子弟,然而他既不爱琴棋书画,也不好美酒佳人,单只喜欢背著个书篓子,在里面装著水、食物、药草等,到山里探险,寻找一些奇珍异兽。奇珍异兽不单不好找,有些毒草凶兽还十分不好相与。因此,周弃来在一次探险中被一株毒草要了命。他死後连尸身都没被家人寻到,还是他自己把尸体埋在了山脚旁。及成鬼後,周弃来本x难移,仍然是见了奇珍异兽便走不动路。这晚他竟然看到一只黑色皮毛的狐狸!且这黑狐狸身量比一般成年狐狸大上一倍!多麽难能可贵。周弃来搂著黑狐狸欢喜地心里直跳。

居山一下子愣住,他修炼成妖後,还没有任何生物敢靠近他,何况这鬼魂竟然把自己当成玩物般,胡乱揉搓自己高贵的皮毛!居山巨身一甩,把鬼魂甩跌在一旁。他嘴里吐出人的语言:“找死!”

周弃来骇了一跳,这黑狐狸竟然通人语!

居山以为这鬼魂应该会被自己的妖威震得心惊胆战,谁知那鬼魂只呆愣了一瞬,便诡异地笑了起来。

“真真是个珍兽,唉,我要没死,把他当宠物,不知该让那群家夥多羡慕。”周弃来语带忧伤感叹起来,随即又转入欢快的调子,“黑狐狸,你怎麽会说话?”他两眼放光地问道。

居山气极,简直不知该说什麽打发这只愚笨奇怪的鬼魂。

周弃来再一次凑过去,为了让黑狐狸感受自己的善意,他一下一下抚著黑狐狸头上的绒毛。

这混账竟然将我当作人间的低等的犬类了麽?!居山大怒,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扭头咬上去。咬中了!再转脸一撕,一大块皮r就此咬在嘴里。

周弃来微皱眉头:“你真不乖。”然後他用手在缺了皮r的地方一抹,皮r重现,完好如初。

竟然忘了鬼魂是感觉不动寻常疼痛的!居山为自己方才的无知而懊恼。

黑狐狸的身姿真是优雅灵活,每一处肌r的活动处都十分完美。周弃来愈发喜欢这只黑狐狸。但他从黑狐狸对自己的攻击上知晓黑狐狸很反感自己的靠近,他只好站在远处与他交流。

他道:“我是个鬼魂,名叫周弃来,你叫什麽名字?”

居山还在提防他扑过来,他微俯著身子,随时准备出击。

周弃来继续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啊,真伤心。天快亮了,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罢,周弃来便隐身离去。

明日再来?居山皱起狐狸眉。

翌日夜里,周弃来果然来了。

居山二话不说扑过去用牙咬他,用头顶他,用爪子抓他。然而都赶不走这鬼魂,因为他觉不出痛,被他咬下r便即刻治好,被他撂远了再飘回来。居山泄气。他冷声对两眼放光死命盯著他的鬼魂道:“我要修炼,你可以在这里,但莫要打扰我。”

周弃来两眼笑得眯成两条缝。

周弃来便走这洞里过了一秋一冬的夜。

冬将去,春将来。这夜居山对周弃来道:“我明日起就出关了。”

正在揪他背上的毛发玩的周弃来一惊,那撮毛发便被连g揪下来。周弃来抱歉地笑,然後便瘪了嘴:“哦。”

居山用爪子下面的r垫揉被蠢鬼弄疼的那处。两人一时静默下来。

还是周弃来打破了沈默:“那……你家在哪儿啊?”

家?居山明白这蠢鬼大概是想日後去找自己,心里不由一阵暖乎。但他面上还是一副王者不惊的模样,他道:“那不算家。我出关後住在山顶的唯一一处大洞x里。”

周弃来原本还怕居山不告诉自己,因为他拿不住这狐狸是不是愿意自己再去缠他。现下听黑狐狸告知他,他兴奋地扑在他身上,磨蹭著他软厚的长毛:“大黑,你真好。”

大黑是他给居山起的名字,因为居山开始没告诉他名字,他後来就自作主张地唤他大黑。居山被他喊惯了,也就每每应他。

居山听他说自己好,嘴角扯出温暖的狐狸笑,没让周弃来看见。他把身上的鬼魂抖下去,道:“还不快走,天快亮了。”

周弃来瘪嘴:“那我明日上山顶找你。”

居山不置可否。

周弃来隐去身形,回到自个儿的棺材里。

居山明里化成人形在泡澡享受,暗里却在嘀咕,蠢鬼怎麽还没来?难道他迷路了?刚想到这一层,洞里就响起蠢鬼的惊叫。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弃来慌忙捂著眼睛就飘走,却被人拽住衣领。

周弃来还在一个劲地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来找大黑的,不知道有人在这里洗澡……”

“蠢鬼!”居山又气又笑。

听到大黑的声音,周弃来惊诧地看向身後人:“你……”

居山道:“我是大黑,我是狐妖,除修炼时期外可化为人形。”

周弃来消化了一阵他的话後,突然再次惊叫道:“你你你、你没穿衣服!”

居山瞟了眼两腿中间的物什,知道蠢鬼方才盯住他不只一瞬,突然从下腹涌上来一阵情潮。春天到了,我竟饥不择食到对蠢鬼发情了麽?居山皱著眉头裹上衣衫,坐在石床上。

周弃来见他穿好衣服这才靠近他,左看右看地观察人形大黑,好半晌才得出一个结论:“大黑的皮肤果然黑。”

居山原本就黑的脸更加y沈。正要教训蠢鬼,一个娇媚的声音闯入洞中:“大王~”

周弃来疑惑地看向来人。只见是个眉眼细长面含娇色的妖娆女子。

妖娆女子看到洞内还有一人明显一愣,但随即无视他走向居山,一扭腰坐在居山腿上,两手勾住居山的脖颈。

“大王今日刚出山,月眉来服侍大王。”女子的声音一顿三啭,实实地勾人心魂。

然而周弃来却并未被迷惑住,他见女子的嘴唇时不时地擦过大黑的颈项,心里的不适一阵翻涌,他忽然道:“我先走了。”

居山未及作出反应,蠢鬼已经消失无踪。居山有些失落,继而烦躁起来,他挥挥手,赶走了名唤月眉的女子。

盛夏时分。居山命手下打来地下冷冽的水来洗澡。他踏进澡池,清凉的水环住周身,十分去热。居山躺在池里一动不动,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自言自语一句:“还是没来。”

周弃来自他出山後那一夜後就再没来找过他。居山动用了全山的生灵去找,三天後终於找到蠢鬼的栖身坟茔。但他没把蠢鬼带回来。他有些怕。

居山自成妖气便没怕过什麽,然而他此时他怕了。他对於自己对蠢鬼的感情感到害怕。他自小就没对谁付出过情感,因为那时没人对他好过,在他心里充盈的只有不甘和愤恨,从来没有存过名为‘喜欢’的情感。如今他发现他对蠢鬼存了这情感,他有些无措,更怕蠢鬼知道後像那些狐狸一样嘲讽自己。

居山从水池里起身,刚踏出水池就被眼前的人影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心脏狂跳起来,他不由走上前,抓住面前人的肩膀:“蠢鬼?!”

来人正是周弃来。他对上居山的眼眸,声音有些抖:“大黑,我与你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居山忍不住搂住他,柔声道:“说。”

“我想、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居山愣住後一阵狂喜,正想把怀中鬼好好亲上一通,然而头凑过去,却亲了个空。怀中不见了鬼影,转身一看,洞外的天幕泛起一层薄光。

蠢鬼!难道他就来说句话就走?!他难道并不在意自己的回答就此躲起来了?!他以为我找不到他?!居山冷哼一声,躲在坟茔里的某鬼忽然抖了抖。

月上梢头,风起晚凉。周弃来正落寞地躺在地下,想著他这一番伤心的单相思,谁知那单相思的对象就出现在坟茔前。

“蠢鬼,出来!”

周弃来刚尝了些文人雅士伤春悲秋的滋味,还没嚼出劲来,就不由自主地飘出地面,怔怔地看著英俊黝黑(汗)的大黑。

居山看他那傻样,叹了一口气。不由分说地扛起鬼就走。

山洞的石床上,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

周弃来两腿环住居山的腰,嘴里呼痛。

“该死!怎麽你做这事就知道痛了呢!”居山无奈,他停住挺动的动作,嘴唇温柔地亲吻安慰身下的人。等待他慢慢适应了,才继续摇晃腰肢。

这就是一狐一鬼的情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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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圆满的。”李执道。

“主角要是换成我俩,也可以这麽圆满。”秦丕执住他的手。

李执抽出手,神情慌乱:“我要睡了。”

秦丕苦笑一下,道:“你睡吧。”

第八章 馋鬼

冬去春来,转眼间到了阳春四月。

李执在纸上画了人的眉眼,画完之後他突然气恼,因为他不过随手一画,竟画出秦丕那色鬼的样子!

他抓著画纸一角,意欲把画揉了,後来索x把笔一丢,侍弄秦丕给他弄来的水仙去了。

水仙刚出了小花骨朵,最外层的花瓣把里面包得紧紧的,收拢成椭圆状,中间鼓鼓的,最终在头上抱紧成尖,模样著实可爱。李执手指在上面弹了一下。不知道什麽时候花能开。他白日里终日只一个人窝在院子里。现在他倒不怕外面的乱坟岗子了,听过秦丕讲的故事,他明白坟墓里面的鬼并非都是穷凶极恶,很多都是因情字才在这世间流连不去。

李执脑中忽然浮现秦丕的样子,他心中一乱,就无意摆弄水仙了。翻来一本野史书,慢慢读著,不知不觉天黑了。秦丕从青钵中窜出来。

他先是不动声色走到李执身後,然後忽然两臂一张把人搂在怀里。李执被吓一跳後先是习惯地不理他,後来突然想到白日里随心画出来的眉眼,就使劲一挣,没挣开。

“小美人饿了没?我去张家村给你弄吃的。”说完秦丕便凭空消失了。

不过一刻的功夫,秦丕重又出现在原地。他笑模笑样地拿出几只饱满的绿粽子。

李执奇道:“粽子?现在才四月,怎麽就有人包粽子了?”

秦丕把粽子放在桌上,撇嘴道:“谁知道,或许是哪家小孩子嘴馋央大人包的,我以前就遇到个这样的馋鬼。”

“哦?谁?”

秦丕剥开粽叶,露出排得紧密整齐的糯米粒,哟,里面有两个大红枣呢!把它递到李执手里,秦丕道:“一个名副其实的馋鬼。”

“是只鬼?”李执将大红枣抠去,他不爱吃这样甜的。

“嗯,”秦丕把两颗上面还沾著糯米粒的大红枣扔进嘴里,嗫嚅道:“你不吃我吃。”

李执道:“你不是不吃食物吗?”

秦丕吐出枣核:“只是没有饥饿感,还是能尝出食物的味道的,这枣子真甜。”

“那馋鬼如今在哪里?”

“他啊,投胎做猪去了。”

“啊?!”李执吓了一跳。

“逗你玩的,”秦丕捏李执的脸,水润珠花,他这大半年被自己养得越来越白嫩可人了,他继续道:“他是跟我说过想投胎做鬼,不过只是一时的气话。他现在和他那屠夫相亲相爱地过著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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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进一直怀疑自己是饿死鬼投胎,要不然他怎麽吃饭都是别人的两三倍?此时真成鬼了,可并不是被饿死的,是下河洗澡时不慎被淹死的。虽不是饿死鬼吧,也觉不出饥饿,他吃x仍不改,喜欢咀嚼食物,品尝它们各个不一的滋味,是只大馋鬼。

他每晚出来觅食,把方圆十里地的各家食物都排查个遍,鉴定祈镇的屠户家的饭菜最好吃。因此他每夜都飘到屠户家的厨房,东m西找,m出些个饼或馍,有时运气好还能找出红烧r,再与馍一配,真真算是天下第一的解馋食物了!

可他偷了一两月,就再不能从屠户家找出吃的了。大概屠夫夜里总丢食物,就再不留食物过夜了。汪进在屠夫家飘了好几夜,每每忍住把屠夫从睡梦中摇醒给他做吃的的冲动。他知道自己不能,他是鬼,可是会生生吓死人的。

抚著自己的肚皮,汪进坐在自个儿的坟头,忧郁极了。他看著带著几点斑驳的月亮,越看越饿,其实全是心理作用。他手里拿著g小树枝,在地上刻画。不一会儿就扔下树枝往祈镇飘去,独留下地上一张大饼一只肥猪组成的‘好’画。

赵力一觉睡到自然醒,通体舒畅,他伸了个大懒腰,穿好衣物去了趟茅厕,就转到厨房烧火准备煮早饭。他走到灶台前一愣,灶台上放著一张纸,纸上压著一定十两银。赵力抽出那张纸,上面写著几排字,至於写的到底是啥,他就不知道了。他不识字。

他觉得这事蹊跷,他揣上银子,拿著那张纸,大步生风,转眼便踏到刘书生家的院子里。

“刘三,你给我看看,这纸上写的什麽?”赵力对正在洗脸的书生说。

刘书生仔细把脸和手擦干,接过赵力手上的纸张。

“小弟想吃你做的烧**和烙饼,这里是十两银子,你可否将菜做好,我晚上自己来拿?对了,你晚上只管睡觉,不要管我,我不会吵醒你的。”刘书生念道。

“这信如此古怪,谁写给你的?”刘书生皱眉问赵力。

赵力chu声chu气:“我哪里知道?早上刚起来就在灶台上发现这信了。这人说话颠三倒四的,亏他还会写字!”

“这可奇了……他真给了你十两银子?”

赵力从怀里捞出银子给刘书生看:“可不是麽。这到底要怎办?”

刘书生思考片刻,道:“今晚你还把信和银子放到灶台上,也不要做烧**烙饼,看明早是个什麽情况。”

赵力依言照办。他也没闲工夫等一晚上看是谁留下的古怪信,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吴村拖猪来杀。

月儿高挂,汪进情绪激动地飘进祈镇,他想著烧**和烙饼在等自己呢!几乎要流出口水,汪进迅速飘进赵力家的厨房。

什麽都没有!自己留下的信和银子还好好的在灶台上!难道屠夫没进厨房g本没看到?不可能,灶台上多了几g青葱。汪进这下知道屠夫压g就不愿搭理他,虽然他给了他十两银子。

汪进幽怨地走进屠夫的卧室,借著月光死盯屠夫的睡颜。睡得这麽香,还打起了轻鼾。汪进越看越气,越看越饿,他扑过去在赵力脸上咬了一口。他这是馋得要命,把赵力的脸当成一块肥烧**了。

赵力做梦做得好好的,脸上忽然一阵疼,他猛地坐起来,茫然地环视四周,还是一张桌几张凳子一个大橱,他放心地倒下去,继续酣睡起来。

汪进眼睁睁地看著赵力的目光掠过自己形同无物,然後自顾自地睡。怒火腾地窜了上来,他显出人形,又在赵力脸上啃了一口,牙齿用力极大。

“啊!”赵力疼地跳将起来。他猛然回头,看见了一个人影。

“你是谁?!”

汪进从怀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给你银子,你给我做烧**。”

赵力傻住,半晌後指著汪进大骂:“你疯了吧?!大半夜的出来吓人就是让我做菜?!今天早上给我留信的是你吧?你就这麽想吃烧**?你饿死鬼投胎啦?!”

汪进听到最後一句,嘴里不由自主地蹦出话:“我真有可能是饿死鬼投胎,但是现在又成鬼了,不是饿死的,是被水淹死的。”

赵力再次傻住,回过神来时,掳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推搡汪进:“你还装鬼?脑子有问题吧?哪里跑来镇上的疯子?滚滚滚!”他是杀猪的,手劲打得很,汪进被他推著推著跌在地上。

他心里一气,从赵力头上飞过去坐在他床上:“你才是装的!你才是疯子!”看见对方吓得一动不动,他语气又缓和下来:“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做菜。”

任是赵力胆大如牛,此时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著眼前这个面相温和的青年,脑袋里仿佛被雷劈中了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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