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海棠 第五章 劫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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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岁未。队人马在翠竹海中缓慢地行进着。李贵带着的这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兄弟担负着项隐密的任务,将整车大烟土押运到常德府。这车烟土关系重大,沅镇这地方偏远穷困,省府周济不多,唯有通过非正当渠道弄些收入维持县镇级公务人员的开支,这已是公开的秘密。照常规,烟土的运送和线路是绝密,防备也很森严,般的匪帮也不会打这个意,避免官家的疯狂报复,李贵轻松地哼上了调。没有丝征兆,走在最前方的兄弟脚下裂开了个大坑,哗地下栽进去几个。随即传后方的惊呼,排排长达半公尺尖锐的竹签从地面上弹立起,将路封死。周围全是密密匝匝粗壮的竹子,无路可走,整支队伍全被堵死在方寸之地,挤在起,惊慌四顾。他们落入了心布置的陷阱中。林海腾起层轻雾,不知道有多少枪口正瞄着他们的脑袋。李贵头上冒出冷汗,躲在人群中壮起胆子叫道,在下沅镇保安团李贵,向道上兄弟借条路走。留下车子和枪,走人。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李贵心下不甘,要试探下。眼珠四下里转了转,摆手要个喽啰偷偷往后溜。夺支驽箭从暗黑中掠过,纹丝不差地穿起喽啰的帽子,牢牢地钉到对面竹竿上。喽啰回过神,胯下已尿了裤。随即,从不同的方向射过几支驽箭,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识务者为俊杰,李贵才犯不着拚死,死心解开皮带,将手枪扔到地上。其它人将坑里的兄弟拉上,扔下枪和子弹,抱着头个个在竹签阵中跳跳去,往回头路逃去。沅镇的车烟土被劫了,什么人干的线索全无。这劫,等于劫掉了保安团年的军饷和镇政府额外开支的要源,抹掉了不少头面人物和保安团上上下下的面子。劫案发生,白天德正在合欢烟馆的里与七姨太偷情。两条赤条条的胴体纠缠在起,淫声浪语不绝于耳。七姨太早先是常德府的名妓,颇负艳名,三十出头之后倒了红,开始走下坡路,康老爷子则是色中老鬼,你侬我意之下,从良随了他到偏远的沅镇。此地民心淳朴,比起长沙、常德那些大城没什么鲜刺激,康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体力不济,如何满足得了她如狼似虎的需求,正烦闷,正巧在刘溢之家中遇到了白天德。两人下子王八对绿豆,算是对了眼了。七姨太无聊喜欢抽大烟,白天德本无此嗜好,为了勾搭她,也只好不往烟馆里跑,在烟馆开个独幽会,掩人耳目。白天德果然勇猛,七姨太让他弄得媚眼如丝,也拿出了当年在妓馆的功夫,把白天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难分难舍,臭老公骚婆娘地把乱叫了。七姨太其实有般常人难及的妙处,动情之后,男人的根插入私处,那玉户内的嫩肉自己会动,像张嘴般紧紧咬着龟头吸吮。康老爷子当年迷恋的正是她这般本事。此番苟合,七姨太竭尽心力,当然令白天德大开眼界,大快朵颐。七姨太柔软的舌尖在男人的乳头上打转转,刺激得男人刚刚软下去的根子又起了反应。不如把那老家伙搞掉,我随了你。女人的想法往往比男人要疯狂得多,纵使胆大如白天德也要吓跳,全消,你冒搞错吧,他可是商会领袖,老子会掉脑袋的。七姨太不屑地,屁,财产都是土匪分的赃,被发现了,掉脑袋指不定是谁。白天德感兴趣了,大力捏着女人的肥奶,大腿在她的胯磨擦去,弄得女人面色红润,淫水流了地,方装作不经意的问,知道是和哪帮土匪起做生意吗?噢,用力不清楚听为头的是个女的白天德心忖,怪不得上次交换人质会是这个老子当中人,哼,这里面有好戏。正在缠绵,门口突然阵喧哗,有人吵吵嚷嚷要冲过。白天德大怒,不是早交待烟馆张老板不准任何人骚扰他们吗,七姨太早已脸色发白,四处找衣裳,以为是康老爷子打上门了。听得个人扑通跪到门口,拍着门板哭道,团长,不好了,车货全被劫了!在白天德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之,刘溢之也接到了报告,坐在政府大堂里愁眉不展。没有钱,年关都过不了,还要担心保安团哗变,这可如何是好。守卫门的老吴头给他送封匿名信,十个红得刺目的大字。拿白天德的人头换烟土,落款处毛笔勾出只凤凰的模样。刘溢之急召老吴头问是什么人送的,老吴头是个陌生的男子,送完信早不见了踪影。刘溢之陷在太师椅中寻思着,凤凰是海棠伙人的标志,这次如此明目张胆,大违规矩,的确是与白天德有滔天之仇,十有八九是她们干的了,可是自己真的能拿白天德的人头换烟土吗?回到家中,他长吁短叹,无心茶饭,冷如霜不由得问他何事如此烦心。刘溢之叹道:劫烟土这事闹得太大,眼年关将近,我刘溢之恐怕过不了这年罗。冷如霜心有戚戚,轻叹声。刘溢之:我现在想通了,不管是哪个人还是哪些人,只要归还烟土,既往不咎,什么条件都好商量。冷如霜抿了口清茶。刘溢之绕了半天也没得到结果,无奈之下只得很直接地,不知夫人有没有办法可以与黑凤凰联系上。冷如霜当即变色,莫非溢之怀疑我与土匪勾结?刘溢之突然立起身,长跪于冷如霜面前,冷如霜大惊,相跪于地。刘溢之流泪道:我绝对信任夫人,实在是为夫性命悬于线,病急乱投医了,拜托夫人与我想想办法。冷如霜天人交战,心乱如麻。刘溢之出了冷如霜的心思,续道,其实我有法,绝对对他们有利,是收编黑凤凰的队伍为正规军,驱逐白天德,由黑凤凰担任保安团团长,再不受风餐露宿之苦,你可好?冷如霜终道,这可是真心之言?刘溢之面色凝重道:苍天可鉴,我刘溢之可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冷如霜垂首道,容我想想可好?刘溢之的眼睛的确够毒,早发现自从获释后,冷如霜的态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么痛恨土匪,特别是对海棠颇有回护之意。他猜想,冷如霜与黑凤凰之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他猜得不错,临下山前,海棠赠给冷如霜个凤凰钗子,凭此信物可以随找到她在城里的联络人。冷如霜回将它深压在衣箱中,并没打算示人,也没有心思找海棠联络感情。虽然她对海棠充满同情,但山上发生的切毕竟不堪回首。刘溢之的番声泪俱下的做作,让冷如霜忆起了这支钗子,入夜,她背着刘溢之偷偷带着信件偷偷出了门。刘溢之早已料到,嘴角浮起了笑容。翠竹海的山寨中,发生了起激烈的争执。争执的起源是刘溢之的那封信,信上的大意是只要海棠归还烟土,解散匪帮,归顺官府,可以考虑将白天德驱逐出境,海棠可以接替白天德出任保安团长,所有帮众都可以优厚安排。信中最后还着重提出,条件都可以商量,但必须海棠个人前县府面议,否则后果自负。这是骗人的把戏!金花首先叫了起。刘溢之不是好人,棠姐有去无回啊。大家嚷嚷成片,反对海棠赴约的倒是占大多数,也有张慎之又慎,或是多带人手,或是又绑人质,银叶干脆由她冒名顶替。海棠问直坐在角落沉默不语的唐牛,阿牛,你的意见呢?唐牛是前不久自己跑上山找海棠的队伍的,可惜那青红已芳踪杳杳,他再次伤痛欲绝,从此投靠了海棠,本不擅言辞的他变得加木讷,心想着报仇。此次劫烟土他苦苦蹲守数日,立下大功。听到海棠问他只了句,誓杀白天德。海棠坐回座位,缓缓道:我还是想搏搏这条命。她抬手止住别人话,道:有三个理由,,我信任刘夫人,她是个好人,不会害我,刘县长也是很有口碑的君子,过去有些得罪,我相信可以解释得清;二,我们有烟土在手,比人质强,想必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三,我们也确实到了该想想前程的候了,我倒不会真去当那个劳么子团长,你们呢,老大不了,不可能在这大山里呆辈子吧。她深情地环顾了眼面前这些衣裳褴褛的兄弟姐妹,鼻子发酸,这些年,由于保安团的清剿,其它匪帮势力的挤兑,他们的日子越越不好过,能撑到今天全靠海棠个人的感召力,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没人愿意做辈子土匪,能找个好地方安居乐业,耕种纺织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确实不如借坡下驴的强。大家明白了海棠的深意,不少人眼眶都红了,贵生道:不如卖掉那些烟土,自己分好了。银叶拧着他的耳朵:你脑壳坏了?这么多烟土招人现眼,不想活啦?何况,这是拿买白天德的人头,为青红姐报仇的。提到青红众人心情沉重,起那车烟土能顺利劫到也与青红有莫大干系。受囚期,青红被轮奸至神智不清,朦胧中无意识地听到了蹂躏她的两个保安团员聊大天,起有批烟土将于月内沿着什么线路送走,当下暗记在心中,果真这情报还得及派上用场。海棠扬起眉,英气飞扬,毅然道:这么定了,金花,你随我下山,银叶,你代我坐镇山寨,如果三日后不返,定是身陷不测,不许报仇,分了寨里的财物和烟土,各自下山远远避开此地。她望着眼睛通红的唐牛,我答应你,定为青红报仇,想方设法也要宰了那了畜生。棠姐!众人皆跪下,泪水盈眶日后,海棠和金花秘密出现在刘溢之的家中,有前事在身,海棠不免有尴尬,倒是刘溢之爽朗过人,笑道:不打不成交啊,想不到名震大湘西的黑凤凰秀外慧中,见面胜闻名。海棠道,岂敢,县长,海棠是陪罪了。冷如霜也出见她,双姝相见分外惊喜,并无半芥蒂,股暖流在心中穿过,携手在刘宅后花园里漫步。姐姐,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海棠苦笑,只想做个普通人,过上正常的生活而已。冷如霜惊讶地,要做人上人还难,做个普通人难道很难吗?命运总是难以预料,别人很容易的事可能对我很难,海棠着前方,眼中光芒闪动,不过,只要有个梦,不放弃,总会实现的。海棠固然处处谨慎。金花是茶水不喝,按着怀中的驳壳枪,警惕地打量四周。刘溢之有些不悦,他这里连卫兵都撤走了。言下之意是将全家性命都作了人质,交付给了海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海棠本是爽朗之人,闻言璨然笑,的确显得自己有些气,索性稍放怀抱,慨然同意与他们共进晚餐。晚餐的气氛相当融洽。金花专挑他们先尝过筷的菜再挟给海棠吃。冷如霜很细心,出些端倪,便不再劝菜,倒是海棠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之下,妩媚横生。刘溢之再次由衷叹道:海棠姑娘不穿武装换红装,定会羞杀天下多少女子。海棠谦道:县长过奖了,您夫人才真正是倾国倾城。饭后,刘溢之叫下人扶冷如霜回房休息,他与海棠摆茶面谈,言晏,海棠突然感到四肢越越沉重,有抬不起的感觉,暗中试了下,果真如此,脑袋也有些发晕,她暗暗吃惊,心知中了算计,表面上还是不动,努力起,:县长,我想我们改日再谈。刘溢之端坐在椅子上,微笑道:请便,不送。金花身上的药性发作得快,刚迈步差跌跤,海棠寻思今天是走不出这门了,便瞪着刘溢之,想不到你们也是食言而肥的人,怪我瞎了眼。从腰里掏枪想制住刘溢之,却发现软绵绵的没有了气力。刘溢之摇摇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话刚落地,砰地声,海棠带着椅子玉山倾倒翻倒在地。刘溢之望着两个昏迷落擒的女子,脸色颇为复杂,叹惜声,把金宝把解药拿进。他也同样失去了力气,只是份量轻而已。夫人呢?金宝:刚喂了解药,很快会醒了。有人在门外放肆地道:县长敢拿夫人作为诱饵牺牲,弟真是佩服得很哪。大摇大摆推门而入,正是海棠必欲杀之而后快的白天德。刘溢之皱眉道:人都交给你了,你也要记得军令状,三日内找回烟土。白天德怪声怪气地道:放心县长大人,这事什么候难倒过我白某人?他转到两名女子身边,嘻笑道,这个高的从打扮像是名满天下的黑凤凰,老子瞻仰瞻仰到底是何尊容,不会像母夜叉吧?低头往地上去,海棠侧身躺着,不真切。白天德挑起脚尖把她的脸翻过,突然惊疑不定,再仔细打量了几番,脸上浮起丝诡异的微笑。原是她。你什么?刘溢之没有听清。白天德大笑道,我在,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将手招,进了几个保安团的士兵,将两个女子用麻绳五花大捆,抬了出去。回头略揖。标下告辞!你这种人渣也配谈天道?刘溢之望着洞开的门外黑洞洞的天空,彷佛真有天道在着他,心内矛盾之极,再无丝毫畅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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