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海棠 第二十二章 访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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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悠长的钟声声接着声,像波又波的细浪漫过山谷。轻云薄雾,梵音齐诵,剎那花开,恍若,超然出尘。山中方日,世已是五年过去。笃笃大门敲了两下,过会,又敲了两下,不急不徐。观音庵如此清静无为乱云飞渡之地,有谁会打扰呢?老尼慧清将寺门拉开线,门外是位装扮朴素的美丽少女,披着晨霞的余晖。慧清双手合十,打了个喏,本庵正在晨课,女施见谅。少女微笑道,我找人,找个叫冷如霜的女人。慧清微微怔,垂下眼睑道,那女施可要失望了,本庵没有您要找的人。少女似早在意料之中,拿出件陈旧的童衫,硬塞进老尼的手中,那么,我请求大师您,把这个东西带进去,我在外面等着,好吗?阿弥陀佛。老尼鞠躬,默默阖门退回。晚课声中断了,门后似有些压低嗓音的争执。不到个辰,庵门再吱呀声打开,换了位年轻的比丘尼出,像道光芒闪过,让少女禁不住瞇上了眼睛。这尼姑洗净铅华,素面朝天,微蹙的眉头淡染春山,肤白得像整块汉白玉雕出的仕女,又苍白得令人不敢逼视。少女设想,如果她笑的候定异常妩媚温柔。不用猜疑,我们不曾认识的。我叫阿月,怎么称呼您呢,刘夫人还是如霜姐?阿弥陀佛,施,如霜已死,贫尼觉悔。少女又笑了,很媚的那种,觉悔发现她很像个人,个在心中死去很久的人。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告诉她,想见到跟这件衣裳有关的人请即刻跟我下山,否则,她将永远失去他。她得神闲气定,青年尼姑却是脸色剧变,不出是喜是悲,是惊是惧,话也颠三倒四,连生,他,他真的还活着?在哪里,快带我去!觉悔,你心乱了。老尼声断喝,试图将青年尼姑从魔障中唤醒。是,师傅。觉悔含泪合掌。繁华皆成梦,红粉尽骷颅,尘世种种,和你还有什么关系呢?少女发出两声讥笑。青年尼姑噙着泪,跪下,整个身子都在激烈的抖动,抖动,终于磕下头去,师傅,这几年,日日思量,彻夜难眠,觉悔还是放不下,罪孽也太深重,不配做佛门弟子啊。慧清声浩叹,你可想好了,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整个庵里的尼姑在慧清身后,齐声喝喏,阿弥陀佛日头渐起,整个不老峰山头首先沐浴到温暖的阳光。觉悔,不,现在还俗回到了冷如霜的身份,习惯了不老峰的阳光,今天,要远离这熟悉的切了,心中分外留恋。五年前,沅镇城陷后,土匪并没有能得意多久,从省府调遣过的正规军迅速推进,将土匪驱散,又将城镇收复回。猫鼠其实是家,只不过是换个牌子而已,谁都要烧杀洗掠道,只苦了老百性,民不聊生,座繁华的重镇经此役也是元气大伤,久久难以复元。兵荒马乱中,白天德抛弃了他的子民,也丢掉了娶的家室,带着十多条人枪不知所踪。大难临头各自飞,他的太太史凝兰也不示弱,颇为识大体顾大局,立刻下嫁给了荡寇有功的国军编二师周团长做老婆,据日子过得还挺滋润。冷如霜也趁乱逃出了天香楼,四处打探不到儿子的消息,还差被土匪掳掠,无处可去,心灰意冷之下投奔深山,落发为尼。她总是从噩梦中惊醒,是血淋淋的孩子,是狰狞的白天德,还有二喜子和保安团干人,让她难得安生,痛哭失声。这个候,持慧清会守候在她身边,为她长诵观音咒和金观经,清除魔障。这么多年过去,青灯古佛相伴,总算平静了。想不到这个叫阿月的陌生女子,却突然带了霹雳般的消息,她的孩子还活着,像烈火燎原,再也无法控制。她心下明白,其实这事得实在诡异,其迷障重重,甚至可能要重接受命运的诅咒,回到比死还可怕的炼狱中。悲哀的是,她别无选择。她能逃择吗,五年了,远在深山古寺都没能逃脱,她还能逃到哪去呢?阿月嘴巴倒是不闲着,没话找话,如霜姐,都你长得神仙姐姐样,算剃光头,还是那么漂亮,真让我羡慕死了。冷如霜不想答理她,疾步之下,宽大的灰色僧衣晃晃的摆动,隐约可见窈窕的身材。山下,辆马车正在安静地等着。她们的方向,是竹林深处,莽莽林海。出了,又走水路,再进密林,路越走越长,越走越偏,似乎总有路可以走,极其隐密的路,每到个转折换道的地儿,都会有些沉默干练的人出现,为她们打,差错也没有,虽不显山露水,内中蕴含的力量之大令人咋舌。这切不得不让冷如霜怀疑这个阿月的身份,上去年纪不大,模样清纯,眉目还有几分自己的气质,对她直客气而疏远,偏偏身匪气,没有几句实诚话,总是捉摸不定感觉让她不舒服。难道是在欺骗她吗,但那么大排场,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为了她个无所有的出家人,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那件童装分明是真的,似乎还能嗅到孩子的体香。无由地,她感受到了种邪恶的气息,这气息为她最害怕的某人所有,越往前走,这种感觉越明显。也许从开始,她猜到这个结局,而只是故意不去多想吧。整整三日,她们才从密林中穿出,以为出了,实际才发现,她们所在的位置,只是无边无际密林的腹地中片大面积的草坡地而已。啊!算是见过了大世面的冷如霜,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眼前耸立着栋三层高的庞大的城寨。城寨周围,大片大片的山坡地长着种奇怪的植物,结着大量青色的果子。地里,四下里缀些戴的年青女子,都颇有些姿色,身材打扮异常惹火,上下只有两块布条缠住女人的性征,大片白嫩的肌肤袒露在日光下。难怪在旁监视的持枪士兵会按捺不住,已然有个女子被粗暴的按到地上,布条撩起到了腰上,露出光溜溜的下身,男人的屁股耸动着干得可欢。其它女人都不眼,埋着头做自己的事情,给那些植物浇水。冷如霜料不到会见到这等脏事,赶紧闭上眼,直念阿弥陀佛。阿月上去习以为常了,只喊了嗓子,别过份啊,人可不高兴你们压坏了货。侧观战的士兵笑道,人出去啦,管不着。难怪老虎不在,猴子翻天哪。咦,月姑,您老人家出去这么多日,带回了个尼姑呀,是不是外面的女人都死绝啦?正好,借我们泄泄火吧。放你娘的狗屁,找你妈去吧。阿月骂的脏话也是毫不逊色,那些大兵倒挺受用,呵呵笑着不作声了。话,她们已进了守卫森严的城寨里头。我先带你随处吧。我的孩子呢?冷如霜只盯着这条,早已心急如焚。别着急,人回,你会见着了。你们人是谁?阿月露出神秘的微笑,这个,也暂保密。城寨里面比外面还要壮观得多,圆形结构,地上三层,地下还有三层,围出个又深又宽的天井,她们进门等于是在四层的楼梯口。阿月指道,你,六楼是岗哨和晒药天台,五楼,人住着,四楼是士兵,三楼,也是地下层熬药车,二层仓库,楼是关女奴和母牛们的地方,女奴刚才你见着了,带你母牛,开开眼。冷如霜板着脸,我不去。那也随你,我忙自己的去了啊。冷如霜不得不随她下到底层,四周静静的,也算得干净,女奴的房里全部用木板铺成通铺,床头横杠着根两端嵌入墙中的长铁棍。阿月解释,女奴们休息,都要两手举过头顶,铐在铁棍上,这样不会逃跑。再过房,里面黑洞洞阴森可怖,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阿月苦着脸道,这是刑房,有大部分刑具都是对付我们女人的,到摆在那里钳子样的东西没有,外侧用将阴道扩开到极,内侧的镊子伸进去将子宫夹住拖出,你惨不惨。口里惨,表情却是轻松之极,倒是冷如霜每听句,都要念句佛。,有趣的了,母牛罗。其实并非真正的母牛,而是溜七八个年青的女人,体态丰腴,四肢着地在地上爬行,各有对惊人的大奶,足足超过常人的三倍,大木瓜鼓胀鼓胀吊在胸前,沉重地晃晃去,有的奶头都快擦到地了。她们(或是它们)都很安静,像猪样尖起嘴插进长槽,在堆分不清什么东西里拱拱去,吃得很香的样子。阿月舀起瓢闻闻,作出恶心的样子,这帮子坏透了,又把尿撒在里面让它们吃。非得教训教训不行。话又回,别它们个头不如真正的母牛,产起奶不会差哟,又鲜又营养,除了人洗澡洗脚洗屁股,还能给这里的男人每天都能喝上碗。她敲敲挂在壁上的铜锣,所有的母牛都浑身抖,立刻爬了过,争先恐后地将两只肥奶伸出栏外。阿月拿起只瓷碗,蹲下去,握住只奶子的前端,轻轻捏有股淡黄白色的奶子箭般地激射出,很快接满碗,奶子还不出有多少变形。今天不能白,咱们也偷喝碗,不让他们知道了。,趁热。冷如霜木木地接过去,望着这鲜的母乳,直疑此处是否还是人,愣了会儿,突然狠狠地砸到地上,冲到门外大声呕吐起,边呕,泪水止不住地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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