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观园记】第七十三回:俏香菱缘湿石榴裙,和王爷闲访凤来仪(2/2)

…本来是奉了我们姑娘的命,来怡红院里我们家太太拿些衣裳的,是自己走路

顽皮不小心,本来瞧那岸边有一朵鹤望兰,看着喜欢,想要去折。却不曾想原来

这枯草地里有一水洼,一个脚下拌蒜,就踩深了……自己不小心,倒把衣裳都弄

湿了……瞧见子,这脏兮兮的实在失礼,才不敢上来叩头,我是自己不老成淘

气……请子责罚才好……"

弘昼点点头道:" 你且上来吧,跪那草地里越发弄脏了……也是个美人儿,

沾了水自然有腿儿线条,只是脏了皮肤却不是玷污了……"

那一旁鸳鸯听自己子话里总有风流,心下已是转了念头,只怕弘昼不认得,

一时以为是宝钗的丫鬟,不免要担待一两句,笑道:" 子,这香菱妹妹是昔年

宝姑娘胞兄的侧室……如今自然也在蘅芜苑里随着宝姑娘住……" 弘昼本是一愣,

不解她说这个做甚么,转念已知,这机敏丫头是听得自己说个" 美人儿,沾了水

自然有腿儿线条" ,若是一时兴起要轻薄这个香菱,如不知她是他人侍妾,必已

是失了身子的,怕头扫了兴怪罪,才故此一旁随口提及。他本来无有此心,不

过是随口说话,此刻倒反而被勾起三四分调戏心理来。下死眼瞧瞧这香菱衣裙下

沾湿的两条腿儿,其实冬日里衣裳略厚,也并非那一等湿身风流体态尽显的模样,

只是这稍稍沾湿一点,将那少女的小腿线条略略贴着,倒有一番小小的妩媚。便

招招手,伸手让香菱过来。

香菱哪里成想在这里会遇到弘昼,此刻已经是心下小鹿乱撞,勉强忆起宝钗

成日里训导教会,不敢怠慢,只得将自己手儿递给弘昼,让弘昼捏着自己绵软的

手心拖了自己上来。她本是想着便是拖到干地里石路上,依着礼数还该万福跪了

请安才好,哪知被弘昼扯了手,半身酸麻不说,那弘昼手上用力,居然将自己一

把搂入怀中。

以她本心,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园中众多不上牌名的丫鬟侍女之一,虽然自羡

有几分妖娆颜色,也不逊色于那几个子小姐,但是既然失了身子,只是薛蟠昔

年一妾,如何能入得弘昼之眼,只怕比几个有才貌的丫鬟奴儿都不如。不过是服

侍宝钗,聊以度日罢了。只有时亦是难免心魔,痴痴想过,不知哪年哪月哪日哪

时,弘昼能在来蘅芜苑奸宝钗之时,偶尔瞧见自己,或是换衣裳时妖娆,或是伺

候洗浴时无遮,或更只是无名无目一时余兴,轻薄淫辱自己一番,也是题中应有

之意,若是嫌弃自己是个妾室,失了童贞,奸污玩了再怎生作践些个,或者要自

己用些外头流言里说的下流难堪之事来自辱,也总算是取悦了人,尽了自己这

最后性奴身份的一个下场。倒是宝钗常常安慰她说,以她之貌,颇为动人,昔年

里其实也是贵家小姐,人定有垂怜之日,当得好好筹备才是。她本有些呆萌,

有时终于也想,自己本是有夫之女,这些古怪想头,其实除了如今做了天家性奴,

只有逆来顺受,尽心侍之外,其实还有那一等胡思乱想:原来她也是二八女儿

娇,对镜自爱怜之人,只是时运使然,机缘凄凉,倒给那薛蟠薛大傻子糟蹋了身

体。其时之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也只得一颗心落在薛蟠身上。此刻乃是

薛蟠已故,自己这人,远远瞧去,龙行虎步,凤格麒貌,天家风范,皇族名王,

虽是荒淫,竟将昔日丈夫比得没形了。自己若能得他亵玩一番,奶儿给他摸了,

穴儿给他插了,想来即是尽了自己性奴之本份,也只怕是酥了自己心的。更一层

上,倒也不算糟蹋了自己这由命捉弄无福自怜的风流身子。只她这等心思,自己

偶尔想想,也觉得自己淫贱不堪。未免怅然哭哭也就罢了。

哪知今儿莫名其妙,在去怡红院外路上遇到弘昼,居然就被弘昼一把拖入怀

里,这光天化日,一边还有两个奴儿瞧着,未免来得忽然,小脸儿一红,已是半

边身子酸软得挪动不得,脸上羞臊,口中娇喘,手足无措,只吁吁羞道:" 子

……"

弘昼见她这等娇羞形状,婉转之间,哪里是个丫鬟命格儿,思及她根基不让

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眉梢眼角

万种风情,却又自有一番昔年里带来的贵雅之气,本来却是给那薛大傻子玷污了,

如今却可随意给自己享用品玩,竟是那留香弄玉之风流,一时心思更顺,口中忽

然笑道:" 羞什么……先亲个嘴儿……" 低头就在她唇上吻了一口。

香菱此生,被除丈夫之外第一个男人如此一吻,又是掌握自己生死,自己理

当供其反复奸辱淫玩之人,一时从那口舌间往四肢六脉九经骨里传递下去的

酥软,那浑身无力自不必言,几乎就要倒在地上,浑浑噩噩脑子里一片轰鸣,宝

钗教的恭顺,本性里带来的抗拒,全都在此一刻忘了干净。

那身后金钏儿和鸳鸯也是羞得不知所已,这等情形,论起来,真是光天化日,

弘昼在园子里随手看见一个女孩子,便拖来淫玩一般,实在是想想也是不堪羞人。

只是如今弘昼这等风流调戏香菱,此刻天光水色,难道子竟想按倒了就辱?自

己两人又当如何动作,如何避。才正没开交。却听弘昼已经是笑道:" 哪里就

身子香软成这模样的一个风流人儿,却这等无措……莫怕……你这品格体态,做

了人妾室也是可惜了了,既然路上遇到,便是有福有缘,这会子你快休动,只站

着方好,不然,连小衣、膝裤、鞋面都要弄上泥水了,即在旁边,自己去怡红院

里,你袭人姐姐或是你们家太太换身衣裳……"

香菱其实惶恐羞涩,以她身份地步,弘昼亲得下来,又如何能料得一时兴起,

就要如何淫弄自己才干休,她也不知此时此刻该是小小挣扎抗拒一番,还是鼓舞

起心绪来动应和弘昼,此刻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好存了" 人让怎么样就怎么

样,听凭人摆布就是了" 的念头,待听着弘昼几句温言,不得不应和,只答个:

" 谢子怜惜……" ,只是弘昼依旧扶着自己,那两腿酸麻,却依旧不能移动分

毫。

弘昼见她如此脸嫩,也是好笑,一时又道:" 你即是薛家的侧室媳妇,总算

有过床笫上伺候爷们的经历,怎么就怕成这样……想是跟你家小学来得温婉贞

净。这样却好,你越怕羞紧张,其实本王越喜欢,既然偶遇,倒不可错过了,便

是今儿晚上唤你来顾恩殿里,就叫你伺候,可好?"

香菱听到这里,也说不清自己心头滋味,是喜是悲是羞是辱是慰是耻,倒是

听弘昼说个" 可好?" 如何再敢不,忆起平日里宝钗所说的人性情喜好,

便是软软殇殇道:" 子,香菱是那残花败柳的身子……颜色容貌也比不得园

中姐妹,我不懂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子满意……总是……怕的,羞的

……我这等命薄之人,哪里敢真当自己有那一等容色,可以如同园中千金姑娘们

一般,真给子欢娱……我只愿子多用些酷责,就当在我身上试试……好玩不

……头也好让园中正牌子子姑娘们伺候子更适意……遇到子,子起了

兴便是奴儿的福气,尽子兴致,任凭子施为,如何敢由我说好不好的理。"

弘昼听她学着说话,什么" 愿子多用些酷责,就当在我身上试试好玩不" ,

便知是宝钗教导口吻,几乎要噗嗤笑出声来,道个" 好一口温驯口风" ,便头

道:" 金钏儿,你陪她去怡红院里先换洗了,再让薛王氏给她选几件风流可意的

内外衣裳,今儿晚上若宿在顾恩殿,就带她来顾恩殿里伺候……"

金钏儿本是受过的,最怕是这子一时兴起,就在这里要奸玩香菱,自己瞧

着未免实在羞人,听到这里也是松了口气,道个是,笑着扶着那已经两腿绵软的

香菱先去了。

望着她们自去了,弘昼才笑道:" 还是宝丫头会调教人" ,鸳鸯忙迎道:

" 子眼光好……这香菱姑娘……只是可惜了才到薛家为妾的,昔年还为了她,

打了一场人命官司呢……论起来,据说本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惜后来幼年给

人拐了去,才沦落至此,其实论样貌品格,叫是她身份不高,不好一味打扮,否

则打扮起来,我们都说有几分东府小蓉奶奶的品格呢……有幸能给子暖榻,才

是她的缘法到了呢" ,弘昼恩了一声,也就再信步走路,只是经过这么一段小插

曲,适才温香暖玉抱满了怀,到底也添了几分风流兴头,那眼前园景,也自看淡

了。

二人且行几步,眼见竹林渐次斑斓,越过一道湘妃古竹篱笆,一条弯弯曲曲

幽深小路,最是寂静清雅,一溜青棱子石墙,几方洞竹揽窗,一座小月门,便是

潇湘馆了。鸳鸯上去叩门,应声出来是个外头伺候的小丫鬟,见是鸳鸯,忙问姐

姐好,鸳鸯啐道:" 只管问我什么好不好的,子来了……" 那小丫鬟头一看

是弘昼,却不是唬着了,忙忙得磕了头,便要身去通传,弘昼却摆摆手,鸳鸯

会意,只道:" 你莫进去话了,子自己进去瞧瞧,别咋呼了……" 也不再理

会她,便引着弘昼入得院子来。

那潇湘馆入得院子里来,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另有小小两三

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正厅上悬紫红色围绿幔子

匾额,上头龙飞凤舞四个斗大字" 有凤来仪" ,门框两侧,却是一笔工楷:" 宝

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

从里间房内转过厅门影壁,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

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

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那内里闺房外廊上,只一个十四五岁的粉衣闺

稚小丫鬟在扎兔子灯,一旁另一个俊俏妩媚的紫衣丫鬟,却是在一旁束手瞧着,

鸳鸯看见,却是雪雁并紫鹃两个。鸳鸯既得弘昼示意,便也不敢出声招呼,哪知

那壁廊上挂着的一只翠枝竹叶鸟架上,却栓有一只白毛鹦鹉,见了弘昼和鸳鸯,

开口" 嘎" 的一声叫嚷道:" 雪雁,快打帘子,姑娘来了……" 倒把紫鹃、雪雁

都唬了一跳……抬头看时,却是自己平日里只敢远远眺望叩拜的园中子,王爷

弘昼亲临。

那紫鹃唬得忙是跪了,身后雪雁也是随着跪了,却听紫鹃带着惊惶自高声道:

" 子万安。外头风寒,怎么敢劳动子来这地界……有什么吩咐的,了我们

……或我们小姐去了话就是了……"

弘昼知她叫嚷给里头黛玉听,笑笑摆摆手,只毫无余地的道个:" 开门".紫

鹃哪里敢不依,起了身,连头也不敢抬,将那屋门" 吱呀" 一推,弓着身子让着

道:" 子留神门槛……我们姑娘才吃了药……怕是睡了……可要奴儿去唤醒姑

娘来接子……"

弘昼度步进去,却见里头说是卧房,倒更胜个书斋,进门便是一张桃花曲木

足的大案,几上文房四宝,纸笔墨砚,却个个都是女儿家用的小巧样式;想是怕

冷,那绿纱碎玉格子窗儿垂着,还挂着月色山水纱幔,外头自有竹影摇曳;窗下

又一方素色小茶几,上头依旧设着笔砚,旁边一张小椅,上头还垫着绒毯;那西

边靠墙仿柱书架上满满都是书卷,亦有成套依着靠着的,亦有那想是才翻动过,

卷着书轴随手摆着的;粉墙上还垂着一副《不嫁东风》的芙蓉图,旁绢着两行行

草:" 冰明玉润天然色,凄凉拚作西风客".靠南边是一张缀着一面琉璃铜镜的玉

石梳妆台,难得那玉石斑纹上头天然生就斑驳点点,倒看着如同竹影彤彤一般,

也了湘妃之意,上头件件般般自有那一等女儿家用度之物;至那梳妆台边,一

顶归到顶心的素月色莲帐子,此刻前帘开着罩定了一方暖香绣床,里头瞧着

暖暖全是淡桃色的锦绣缎子被褥,依稀有个妖娆人影儿半歪着靠着枕头。

这满屋子里妆点雅致风流,却更有一股奇香,说是药香不闻其辛,说是花香

不见其形,说是墨香不染其色,当真沁人心脾。

只有紫鹃,实在耐不得心头突突乱跳,乍了胆子,上前两步,笑着招呼道:

" 姑娘可醒了?快起来了……是子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候下文书分解。

这真是:

罗裙沾染濯芬芳

向隅可泣悲宫墙

曲径通幽凤来处

总有处子别样香